華遠山的一隻手離開方向盤,握了一下我的手,輕聲安慰道:“沒事的,一點點小傷而已,很快就好。說吧,想吃什麼菜,我帶你去找最好的。”
我止不住自己的淚水。
這兩天他一定又經曆了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就象上次他的車爆炸一樣。
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是什麼都不肯告訴我。
“吃什麼吃,上醫院啊!”
我從未在遠山麵前這樣大聲吼過,他怔了一下,沉默地繼續開車。
我抓住了他握方向盤的手,叫道:“遠山你不能這樣,傷口已經裂開了,必須上醫院。”
他點了點頭,調轉了方向。
在醫院裏,盡管他一再要求我離開,但我堅持著守在他的身旁,直到護士將他肩上的傷口重新處理好。
一個年長的護士板著麵孔,教訓道:“剛剛包紮好的就成這樣?年輕人,玩起來要適可而止啊。”
說著還瞪了我一眼:“知不知道怎麼照顧好你男人?這傷再深一點就到骨頭了,回去熬些湯給他喝,記住別讓他幹力氣活,再不注意這胳膊就廢啦。”
我被教訓得一愣一愣得,接連地點頭。
其他護士都抿著嘴偷笑,聽得出老護士言語中的揶揄,弄得我麵紅耳赤的。
我看到那道刀傷斜斜地砍在他的胳膊上,很深,他咬著牙,我握著他,也咬緊了牙。
他的疼痛就是我的疼痛,他反過來安慰我:“很快就好,一點都不疼。”
愛嘮叨的護士一邊處理傷口一邊又順口答了一句:“不疼才怪,愛情當得了麵包吃可抵不了傷痛啊年輕人。”
臨走那老護士還忘不了衝著我們喊一句:“年輕人,好自之吧啊?”
她一定是將遠山當做在大街上砍砍殺殺的小混混了,自始至終都語中帶著譏諷。
遠山沒有吭聲,走出醫院才舒了一口氣,說:“這個護士的兒子一定被她煩死。”
可是分明他的言語之中又帶著一種羨慕,那是一種對母愛的渴望之情,是他從小就已經失去再也喚不回來的。
遠山的衣服上血跡斑斑,他說這樣帶著我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決定先回家換件衣服,然後再帶我去最好的法國餐廳。
“不要說不字。我答應你的都一定做到。”
回到他家裏的時候,許翹已經在廚房裏忙著給他熬骨頭湯了。
見到我跟著遠山一道回家,許翹滿臉不高興。
我的心抽了一下,如果不是遠山緊緊地握著我的手不放開,我也許當場就落荒而逃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要向許翹解釋:“我隻是陪他一起去醫院包紮傷口而已。”
沒想到許翹一陣緊張,失口叫道:“包紮傷口?我下午陪他包紮完傷口的,為什麼又去?難道是傷口裂開了?我看看我看看。”
她一邊叫著一邊就去將遠山的衣服拉扯開查看傷口,遠山避了一下,又被她扯過去:“讓我看看嘛。”
“沒事,又包紮了一遍,護士都處理好了。”
許翹一臉的憂傷:“都說讓你在家裏好好休息了,非得跑去見冷然,兩天沒見麵而已,難道還真隔了好幾秋呀?”
我還有站在這裏與遠山一起手握著手的意義嗎?
怪不得剛才那護士不停地嘲諷,原來真相竟是如此,感覺自己又一次被人當傻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