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翹不顧一切又一次麻利地竄到了樓梯的上方,攔住了我們的去路:“華總,你不能去。”
“許翹,別再鬧了,時間不多。”
華遠山的表情嚴肅,語氣平穩,隻是向許翹輕輕擺了擺手。
許翹氣呼呼的卻又無可奈何,眼中淚光閃閃。
遠離危險一直是她為華遠山要求堅守著的原則,但她也比誰都清楚華遠山的脾氣,隻要是他要做的,誰也攔不住。
華遠山拉著我繼續向上,不過他還是回頭對許翹溫柔一笑:“放心。”
我本能地立馬將手從華遠山的手掌裏抽了回來,寧願挽著牧師一起走。
耳邊猶響起許翹恨恨的聲音:“天不怕地不怕的,就偏偏被你坑的死死的。冷然,你再讓他受傷,我絕不饒你。”
對於這樣的指責我完全不能苟同,如果以往他一次次地為我受傷的話,是因為我和他之間特殊的關係。
但現在,今天,此時此地,他已不再是我的什麼人,同樣,我也不再是他的什麼人。
他是華大總裁,我是小報記者冷然,我也沒有再為他寫什麼專稿。
所以許翹的假設完全沒有成立的先決條件。
隨著越往上走,越靠近教堂的尖頂,氣氛也就越沉悶,沈絡繹自始至終緊咬著牙,牧師則戰戰兢兢地抖個不停,使得我幾乎邁不開腳步。
教堂頂樓上通往尖頂的小門隻有半人高,得貓著腰一個一個地通過,我鬆開了老牧師,他抖得更厲害了。
站在門外,清涼的風吹來,令人耳目一新,如果這個時候袁圓不是被吊掛著,相信她一定會衝著曠野大聲疾呼:“丫蛋的,太棒了。”
但此刻的袁圓由於被倒掛著,臉漲得通紅,雙唇卻是幹裂蒼白,勉強抬了抬眼皮,看著欲要衝過去救她的沈絡繹,歙動著嘴唇:“不要過來。”
定睛看時,袁圓的身旁掛著一隻綠色的毒蜘蛛,風中搖曳著在袁圓的嘴邊晃來晃去。
樓頂的空間十分狹窄,而且金莎莎所站在位置是處於最邊緣,腳邊就是傾斜的屋頂,既是最危險也是最有利的位置。
從一出小門,我的手就已經被那雙冰冷的手掌握住了,而且越握越緊,漸漸有了一點溫熱的感覺,抬眼望他,卻依然麵無表情。
“好了,該來的都來了,婚禮開始吧。”
金莎莎將我們掃視了一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向沈絡繹伸出了一隻手,而她的另一隻手上仍然握著那個裝滿毒蜘蛛的玻璃瓶子。
沈絡繹不情願地伸出手去,握住了那隻戴著白色婚紗手套的手。
那是質地柔軟價格高昂的婚紗手套,與袁圓指揮交通時戴的白手套有著天壤之別,但我相信,沈絡繹更願意握著那隻戴普通工作手套的手。
牧師開始了婚禮儀式,他有恐高症,站在穹頂上雙腿更是不聽使喚,說話也是結結巴巴的不成句子。
但金莎莎並不介意,溫婉地笑著,一臉的陶醉與幸福感,含情脈脈地說:“我願意。”然後等待著沈絡繹的回答。
牧師同樣又問了好幾遍,沈絡繹還是無法開口說出那三個字,袁圓的淚水趴嗒趴嗒地往下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