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濤哥,現在你滿意了?”
用著鍾海濤打來的熱水泡了一壺茶,想了想,還是倒了一杯遞給了他。
他沒有回答,但也毫不客氣地接過了茶水,慢慢地品了起來。
室內的暖氣抵禦了屋外肆虐的寒風,我坐在床上,望著窗外不斷被風刮起又沉下去的樹葉發呆。
這種天氣,如何上昆侖山去找“加爾特吉”?如果遠山在山上,他又該如何去抵禦這種惡劣的天氣?
按照藏傳關於加爾特吉的詩歌,那就得上玉虛峰去,而這個季節根本找不到肯去那裏的向導。
可是,我一天都不想拖下去,盡管找到華遠山的機會非常渺茫,但如果我不去,這一生都不會安心。
鍾海濤已經脫了外套,窩在椅子上,閉著眼睛,不知道是睡了還是在想事情,反正外表看不出來,可是,如果我想溜走的話是萬萬不可能的。
我放棄了溜走的打算,決定上床睡覺,一切都等天亮以後再說吧。
狠狠地瞪了濤哥一眼,盡管他閉著眼睛什麼也看不見,但我覺得這樣很滿意,然後我側身向牆而睡,把濤哥丟在腦後。
“冷然。”
不知道過了多久,聽見有人在敲窗玻璃的聲音,接著我聽見有人在喚我,那是遠山的聲音,有一些冰涼。
我猛地坐了起來,東張西望,屋子裏空無一人,鍾海濤不知道上哪去了,而遠山的聲音再次響起:“冷然。”
“遠山,你在哪裏?”
我赤腳在屋子裏到處找,但沒有遠山的影子,而他的聲音依然在耳邊響起:“冷然。”
打開窗戶,風夾雜著細小的沙粒吹了進來,覺得很冷,而就在窗外,看到遠山背對著我遠遠地站立著。
“遠山……”
我呼喚著,遠山緩緩轉過身來,嘴翹又上翹成完美的弧度,在風沙彌漫的夜燈下,那笑如清晨照射進陽台的太陽光一樣,輕輕的,帶著一絲魅惑。
然後,他回身,慢慢地走遠,在昏黃的路燈下,影子越拉越長,越來越遠,直至消失。
“遠山,你回來,你真的不想管我了嗎?”
我追了出去,但已經沒有遠山的身影,路燈下什麼也沒有,我哭喊著。
“遠山,你還在生我的氣嗎?你瞧,戒指,我戴著戒指呢,遠山,原諒我好嗎?我發誓永遠都不會再摘下這枚戒指了,你回來好嗎?遠山……”
淚水中隻有路燈閃爍,象峭壁上的金光,刺得我很痛很痛,懸崖上在霞光中折射出的鑽石的光芒以及遠山飄落下去的身影已經成為定格在心中永遠的痛。
“遠山,你就算你恨我也請回來懲罰我好嗎?”
我慌不擇路,一頭撞向路燈杆子,很痛,但沒有心那麼痛。
“冷然,冷然。”聽見另一個聲音在喚我,很焦急,感覺有人抱著我的頭,他的身體很曖和。
“遠山,你回來了……”
意識依舊模糊,雙手攀上那人的脖頸,將自己的腦袋往他身上蹭,象每一次從那溫暖的懷抱中醒來時一樣。
當我清醒過來,發現自己竟躺在鍾海濤的懷裏,而他正焦急地望著我,一聲聲呼喚叫著:“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