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子的毒瘤未清,白無常又持續地興風作浪,整個城市陷入一片愁雲慘霧之中,人人自危。
我對於這種岌岌可危的狀況尤為憂慮,因為,我那二百多平米的“豪宅”又一次受到了小毛賊的關顧。
這一次,連衣櫃都沒能幸免,幾乎所有的衣服都被扯出來,拋了滿屋滿地,很顯然,目的就是衝著紐扣而來。
第一反應就是衝進廚房,幸好,醬油瓶安然無恙。
我並沒有刻意藏放那瓶醬油,而是隨意地和其他調味品放在一起,這使得那顆紐扣得以再次逃過了毛賊的搜查。
然而這一次殃及了報社,辦公室裏被翻箱倒櫃一片狼藉,片警正在忙乎著取證,經理則呆坐著唉聲歎氣。
除了我心知肚明之外,沒有人知道小毛賊因何而來。
突然覺得一陣心虛,慌慌張張往自家跑,從東城到西城穿過整個城市,奔到巷口就知道出事了。
“冷然你可回來啦,你們家昨晚一夜的折騰,早上一看,遭賊了,已經報了警,可你家媽到現在聯係不上啊。”
鄰居阿伯阿嬸圍攏來你一言我一語的,我心裏又是一陣陣地慌亂,打媽***電話始終是無人接聽。
片警邊取證邊對我說:“檢查一下都丟了啥,好做記錄。”
我應聲:“你們看著辦好了。”拔腿就往媽媽住的庵堂跑。
庵堂在城外山裏,車子隻能到山腳下,我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往上衝,感覺心已經跳出了胸口。
“千萬不要出事啊媽媽。”
未到庵堂我已是精疲力盡,望著近在咫尺的千年古刹,卻心生惶恐和怯意,所謂“近鄉情更怯”便是這個道理,隻求菩薩保佑媽媽和庵堂裏所有的師太都安然無恙。
當我看到小師太一臉平靜地在庵堂門前打掃,心下便釋然許多,鼓起了勇氣踏入庵堂。
可是,媽媽並不在庵堂裏,老師太說她可能去了後山。
我知道後山還有個小廟,是依附在一個山洞裏的,洞口狹窄但內腹寬敞,整個造型渾然天成,師太們都叫它“瓶廟”,因為從外觀上看,正象一隻傾斜倒置著的花瓶。
瓶廟裏供著一方山神,平日裏師太們鹹少來此,自從媽媽搬到庵堂來之後,這瓶廟的供奉一應事宜都由媽媽主動承擔了。
剛走進瓶廟的“瓶口”,便聽到裏麵傳來低低的談話聲,我不由地站住了。
側身望去,媽媽正背對著我,在給山神上香,擺弄祭品,另一個人站在背光處,也背對著,而且,他穿著一件帶帽子的長風衣,看不出是什麼人,但肯定是個男人。
“你走吧,以後別再來了,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媽媽一邊擺弄著果品,沉聲說道。
“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我心下一驚,這渾厚的男中音是如此的熟悉,再看這高大的背影,也同樣有著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可是,想不起來究竟是在哪裏聽過見過。
媽媽仍未回頭,朝著山神拜了又拜,點燃著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