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些一而再的誤會所帶給他的傷害,同樣也在我自己的心中留下深深的傷痕,就
算他不計較,難道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嗎?
“不是恨,是怨。”
他說著,摩挲著我戴著戒指的手,將我的指尖放在嘴裏輕咬。
“那時候,我的心裏萬般的委屈,愛你那麼多,你卻不懂。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說
好的,我們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很幽怨很委屈地看著我,一副誇張的怨婦般的表情把我逗樂了,忍不住“撲哧”笑出了
聲。
“你還敢笑?”
完了,我的手指頭,疼啊!
卻是一股甜甜的清流溢滿了心間。
眼前的人忽地變得嚴肅與認真,坐直了,並且強行將我的雙肩也扳直,一隻手妥妥地托起我的下巴,定定地看著我的眼睛,這才悠悠然口吐真言。
“冷然你給我聽好了,再有下次,麻煩在你離開我之前,先殺了我。”
我的目光與那雙黑曜石的眼眸對視著,明白雖然他輕言淡語地否認我從前所有的誤解所有的出賣對他造成的傷害,但在他的心中依然留下了點點陰影,愧疚感不禁滾滾而來,閉上了眼睛。
“不許回避,睜開眼睛看著我。”
遵從他的命令,勉強睜開眼睛迎著他。他的目光依然灼灼,清亮的瞳仁裏,左眼和右眼,各有一個我,清晰得猶如明鏡。
“你看到了嗎?”
我重重地點頭,嗯,看到了,也看清了,滿眼,和滿心,都是我。
“你懂了嗎?”
“懂了,遠山,我懂了。”淚水模糊了雙眸,投入他的胸膛裏。
他很滿意地將下巴抵在我額上,可僅僅一秒鍾之後,他又神情一凜,正色道:“還有,鍾海濤再敢抱你,我打斷他胳膊。”
什麼?他竟然什麼都知道!
想起來了,在人民廣場上,濤哥抱著我的時候,範采薇特意帶著他來圍觀的,可是,那時候他好像隻關心我的眼淚鹹不鹹好不好吃。
心虛地低下頭去,整個頭都埋進他懷裏,不敢去看他的眼。
要讓他知道濤哥還曾經為我吻去臉上的淚花,就死定了。
忽然覺得好像哪裏不對?他怎麼什麼都知道?這就開始秋後算賬了嗎?
“其實你一早就醒了對不對?”狐疑地抬起頭來望著他,那雙眼裏閃爍著狡黠,兼而有
掩飾不住的得意。
“告訴我,是什麼時候醒的?”我警覺起來,看來華遠山來者不善。
果然那嘴角的弧度上翹,雙手將我放開,人也離開我的病床奔到了沙發那邊。
遠遠地回答我:“從那天你將我從橋洞撿回家就醒的呀。嗯,什麼都好,就是那個鍋蓋
頭實在不好看。”
笑得十分無恥,混蛋至極,怪不得逃得遠遠的。
無奈我被點滴的針頭綁著,奈何他不得,不顧形象氣急敗壞地衝著他狂吼:“華遠山,
你給我過來,保證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