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人生若隻如初見(1 / 2)

由於章鑰在媒體上的大肆渲染,全世界都知道我與白無常和5737號的血緣關係,以及我和華遠山、鍾海濤之間的恩恩怨怨,民眾一片嘩然。

人生已無可眷戀,送走了媽媽,我便離開了庵堂遠走他鄉,在一個又一個城市和村莊裏流浪,就象當年的媽媽領著我四處漂泊一樣。

好幾個月的時間裏,我就是以一種原始的狀態生活著,賣手繪插畫為生,在一個地方短暫停留,然後繼續流浪。

然而時間並不能醫治傷痛,隻是將傷口掩cang,層層地包裹起來而已,卻無法阻止堅韌的傷疤下早已化膿與潰爛。

但是,不疼,已經沒有知覺。

有一天我漫無目的-遊-蕩到了一個小村莊,從一座四麵透風的屋子裏傳出的朗朗讀書聲吸引了我。

湊近了一看,一個戴著老花眼鏡頭發灰白的老教師正領著八個學生在朗讀詩歌。

老教師告訴我,他其實早已過了退休年齡,但接替他的教師遲遲沒有來,他隻得繼續留在這裏。

“沒辦法,如果我走了,孩子們就沒有老師,而他們根本沒有能力到鎮上的小學去讀書,這樣一來,孩子們也就散了。”

看著樸實無華帶著北方口音的老教師,還有八個年齡大小不一的孩子,我決定留了下來。

雖然這裏生活非常清苦,但每日裏將所學知識傳授給孩子們,領著他們朗讀、唱歌的時候,心靈深處似乎不再感覺空蕩蕩的,漸漸地,有了一點點溫暖的東西在滋生,活著,有了另一層意義。

我的生活變得忙忙碌碌,為孩子們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在努力奉獻的同時,也為自己的心靈尋求到了某種慰藉。

一年之後。

初夏時節,在我寄住的老屋窗下,一株藤蔓不知不覺地爬了上來,掛在窗欞上,傍晚時分,一朵藍色的暮顏花清泠泠地綻放,孤寂而淒美。

望著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的暮顏花,還有天邊將息未息的最後一抹灰白,忽然想起,我的城也已到了暮顏花開的時節,該回去給爸爸媽媽拂去墓碑上的清灰上柱香了,於是一路輾轉回歸。

走的時候,一無所有,回來,依然是孑然一身。

最起初我是有意避開所有認識的人沒有聯係,後來在小山村裏,沒有網絡,沒有信號,有如生活在原始社會一般,時間久了也就逐漸習慣了。

當我站在十字路口看著袁圓一絲不苟地指揮交通的颯-爽-英姿,她竟然迫不及待地直接從交通台上奔了下來,抱住我又叫又跳。

“你這沒良心的死到哪裏去啦?電話停機,所有的聯係方式全都斷絕,我以為你已經灰飛煙滅了呢,你咋還懂得回來?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袁圓一邊數落著,卻抽泣著說不下去,將滿臉的眼淚鼻涕往我衣服上使勁蹭。

我簡單地向袁圓描述了現在的生活,小村莊和孩子們,還有窗欞上的暮顏花。

坐在袁圓那小得可憐的交通崗亭裏,聽著她劈哩啪啦地敘說這一年來這個城市裏發生的點點滴滴。

在這一年裏,世事滄桑變化。

盡管鍾海濤致力於肅清九公子與白無常的餘孽,但終究鏟除不盡,他們無一例外地選擇了蟄伏,包括那個被斬了根手指的左邊門,至今無影無蹤逍-遙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