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明白,他們兄妹為什麼非得這樣安排一個盛大隆重的婚禮,說到底還是因為我的身世。
華遠山要帶給人們的是,可以與三十多年前他父母的那一場婚禮相媲美的盛況,向世人昭示我的新身份。
連華遠山都可以放下仇恨,以愛為生,世人又有什麼理由再計較我的出身?
按照習俗,為了選擇一個良辰吉日,生辰八字這個過場還是要走一走的,許翹來向我要真正的出生年月,我愣住了。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為“無夢”究竟生於何時,所有與“無夢”有關的人物都早已隨風而逝。
“我娶的是冷然,不是無夢。”
華遠山走上來環住我的雙肩,望著許翹:“不需要那些繁文縟節,對於我和冷然來說,每一天都是良辰吉日,就安排在明天吧。”
許翹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笑了,打趣說:“我知道華總您著急要娶冷然,可我沒那麼大本事一夜之間給您安排一場又盛大又隆重的婚禮呀,按您的要求,起碼得兩個月左右時間來準備。”
華遠山瞪圓了雙目:“什麼?兩個月,不行!”
“那,一個半月?”
“不行!”
我呆呆地看著這一對兄妹兼總裁和助理討價還價,最終結果是定在一個月以後,婚禮就在本城舉行。
華遠山對這個結果相當滿意,微微笑著,許翹則嘟著嘴嘀咕著:“就一個月的時間,我得沒日沒夜地加班才行,你們倆這是想累死我啊。華總,您到底給多少加班費?”
“加班費?沒有。將來生一打孩子圍著你叫姑姑,就讓你賺到了。”
華遠山沒臉沒皮的,許翹斜了他一眼,不高興地說:“一打就夠了?我看至少得兩打。”
這兄妹倆到底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裏?
生一打、兩打孩子?我又不是那什麼……
許翹忽地轉為了十分嚴肅的神情,對華遠山說道:“有一個人是你們必須自己去麵對的,這個我幫不了你們。”
氣氛一下子變得凝滯,華遠山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將我環繞得更緊些。
“明天,我會帶冷然去看筱玉。”
原來許翹所指,是精神病院裏的秦筱玉,一聽到這個名字我就頭皮發麻,無論是她那雙向我投來的怨毒目光還是掐住我脖子的窒息感,分分鍾讓我有種想落荒而逃的恐懼。
但我知道,這是我和遠山都無法回避的。
即使華遠山和我結婚,也不可能放棄對秦筱玉的照顧,這條路似乎相當漫長,這麼多年過去了,秦筱玉的狀況一點也沒有改觀,而且,好像越來越嚴重。
我衝許翹一笑,說:“放心,筱玉是遠山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我會和遠山一起好好照顧她的。”
然而許翹的表情仍然沒有放輕鬆,憂慮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遠山,借口要去安排婚禮事宜溜了出去,這讓我多少產生了一點點鬱悶。
在秦筱玉精神不正常,但認定了華遠山是屬於她的這一點上,一點也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