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語氣慌張不已。
潘超一下坐了起來,道:“什麼?!快!帶我去看看!”
張羽隔著護城河,揮手間,無數火舌湧向城下堆積的無數柴火,衝天的黑煙熏得人城樓上人再無法站立。
張羽見時機已成,腳下淩空踏步,沿著城牆,身子如同一隻飛燕,閃掠上了城牆。
若非這黑煙,他隻怕還沒上城,便被亂箭射死。
就算他有火勁護體,也抵擋不住如雨點般的箭雨。
張羽縱身上城,一掌擊斃一人,如虎入羊群。
潘超正疾步趕上城樓,恰見一黑衣少年在人群中如入無人之境,當下心神巨震。張羽一眼瞥見潘超,飛身一下扣住他的咽喉冷聲道:“下令!落橋,開城門!”
潘超哆嗦道:“少俠有話好說!”
張羽手上一用勁,“下令!”
潘超顫聲道:“這開城門與殺了我無益啊…”
張羽淡淡道:“看到城外的大火了麼。你不開城門也是死,怎麼死你自己選!”
城外大軍魚貫而入。
“宸淵大人有令!潘超太守識時務,順應天命歸降,特令他繼續擔任蘇州太守一職!”
潘超整個身子都軟了下來,他本以為他是必死,卻不想非但沒死,還可繼續做這蘇州太守。
張羽輕闔雙眸,他知道這是宸淵做給別的城看的。
“好啊!老弟,這次你可是頭功!”
酒宴上,王朗隱有醉意。
張羽搖頭,道:“是大家的功勞。”
王朗擺手道:“老弟你什麼都好!就是你這人謙虛的厲害,叫我極為不喜!這有功就得賞,大家說是不是!”
“是!是啊!”
場間一時沸騰了起來。
宸淵坐在首席,微笑道:“攻破蘇州,確是大功一件。張羽,聽令!”張羽躬身。“封你為平南將軍,十日後隨我出征江都!”
張羽推辭不得,沉聲道:“遵命。”
“這麼快就要打江都了?”
酒宴散後,張羽回到營帳內,將過幾日攻打江都的事情說與她聽。
林巧兒卻是麵上隱隱帶著一絲擔憂。
張羽道:“時間緊迫,宸淵想必等不及了。”
林巧兒想了想,道:“那蘇州城中的一幹權貴,他怎麼處理的?”
張羽道:“他砍了一人的首級,派人送往京都去了。”
林巧兒俏臉微變,歎道:“這人手段極為厲害。希望以後不要與我們為敵才是。”
張羽看向她,道:“你怎麼這麼想?”
林巧兒搖首苦笑道:“也許是我多慮了。”其實她隻是看宸淵這人為達到目的所用的手段極為厲害,不禁有些忌憚。
林巧兒看著他,又道:“江都打下後,你有什麼打算?”
張羽搖首,道:“暫時還不知道…若是江都打下,江南已然平了一半…”下麵的話他卻沒說下去,若非他真的要隨著宸淵將整個雲朝顛覆方才算結束?可他尚有許多事未處理,這爭天下他並不感興趣。
林巧兒見他神色,也不再說話,隻是笑了笑,“隻盼此間事情快點了了才是。”
十日後,宸淵果然應言,出蘇州,彭城大軍,分為三路成合圍之勢浩浩蕩蕩向江都進發。
此刻江都城外已是一片修羅戰場。
血肉橫飛,硝煙四起。
王朗在遠處看著己方的攻勢被對方一**打退,不由沉聲道:“這江都守將倒是個硬骨頭。寧死不降。”
他們圍攻江都已然有十數天了,奈何這江都守將極為忠勇,仗著江都城池堅固,死守不降。
這些天下來,倒是折了他們不少兄弟…
宸淵遠遠看著,含笑道:“江都城中守軍隻有八千,這裏地處江南腹地,遠離戰亂。不想這裏的士兵卻是個個驍勇,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張羽在他身旁,淡淡道:“不若讓我去吧。”
宸淵看向他,微微一笑,“如此也好。”
張羽得了令,縱馬飛奔而去。
待張羽走後,宸淵道:“待破了這江都後,屠城。”
王朗驚道:“什麼?!”
宸淵看向他,“這是示威。之前蘇州一戰是示恩。恩威並施,方才有作用。”
王朗道:“可…這裏大多是老弱婦孺啊!”
宸淵淡淡道:“你若想成大事,就須狠下心來。當然,那些權貴的狗命得留著,我還有用。”
王朗急道:“可如此一來,我們好不容易聚得的人心,恐怕…”
宸淵歎道:“我們不一定要親手去做啊。”
王朗一愣,宸淵淡淡道:“我自有法子。”
王朗為之一窒,看著麵容冷淡的宸淵,第一次發覺自己並不熟悉這個知己了。
張羽雙掌帶著赤炎,躲過從城樓之上射下的漫天箭雨。
他腳踏雲梯,幾步踏上城樓。
以他為首的義軍頓時攻勢大盛。
“死守!死守!”
城樓上,傳來一人的叫聲。
那人盔甲盡是鮮血,正不停的張弓射箭,時而砍翻一個從雲梯上上來的人。
張羽猜測他應是江都守將,當下一步上前,火焰從雙掌上噴吐而出,那守將一個躍步閃開。
張羽微覺吃驚,一步逼上,掌風呼呼那守將卻是武藝不俗,與張羽過了數招。
“你便是張羽?!”這守將瞪著虎目,道。
張羽淡淡道:“你認識我?”
這守將哈哈大笑道:“反賊如何不知?彭城一戰,蘇州城下,你現在可是聲名大噪了!”
張羽微微皺眉,聽出他話語中的譏諷,卻不予理會,一掌架開他的刀,另一掌正中他的胸腹。
這守將噴出一口鮮血,麵色立時委頓。
“敗局已定,為何不降?!”
守將冷笑道:“寧死不降!”
他說完,高舉手中長刀,一下劃過自己的咽喉。
張羽微閉雙眼,不忍再看去。
江都城破,宸淵軍馬緩緩入城。
眼前立時押來一批批的軍士,當先一名士兵道:“主公!這是江都的俘虜,不知如何處置!”
這些俘虜均是垂著頭,似乎頗為喪氣,他們的身上滿是鮮血,鎧甲也都破爛不堪,想來都是些死守江都的忠勇之士。
他笑意吟吟的看著麵前俘虜的士兵,道:“我自來是不殺俘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