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的日子,景嫿隻覺得霍言沉好像變了。在她看得到的範圍裏,她再也沒有看到過駱可可出現。
她就好像從他們的生活中憑空消失了一般。
她所能見到的她地方隻有時尚雜誌,還有各大時尚晚會的t台,以及一些有名的真人秀節目裏。
她似乎也並沒有什麼變化,人還是那般美麗大方,渾身透著頂級超模的範兒。
十一黃金假的時候的,秋意正濃,景嫿打算在整個黃金假都窩在家裏看書,或者休息,陪景老爺子。
可天不遂人願,在霍言沉與景老爺子在書房裏談論了一會兒之後,景老爺子竟然又發了病。
他指著霍言沉,大喊:“你你,你居然”
霍言沉站在離他三步開外的位置,卻沒有及時扶住他,他像一個陌生人那樣冷冷的看著他。
“爺爺!”景嫿聽到動靜進去的時候,景老爺子已經從輪椅上摔了下來,一頭磕在木地板上,額頭很快就泛起了大青包。
毫無疑問,他受傷了。
“爺爺,爺爺,你還好嗎?”景嫿扶住他,有些艱難的移動著他,可他雖然老了,也殘了,可體重卻並不輕,不是景嫿能夠輕易負擔得起的。
她抬眸看著不遠處的霍言沉,他站在那裏,渾身流淌著冰冷的氣息,似乎並不打算對她施以援手。
景嫿也倔強,既然他不願意,她也不會求他,隻是衝著外麵的老管家用力喊,好不容易把老管家叫進來,二人合力才勉強把老爺子送上輪椅,可此時的老爺子已經摔得昏迷過去,頭歪在那裏,未閉緊的嘴巴裏湧出陣陣白色的泡沫。
“啊不好,老爺子這是又中風了,趕緊送醫院!”老管家一看,嚇了一大跳,連忙手忙腳亂的找藥。
景嫿也慌得暫時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隻能抱著景老爺子“嗚嗚”地小聲哭泣。
霍言沉被景嫿哀怨淒婉的哭聲所震,清醒過來,看著她,眼神裏含著一抹說不清的表情。
猶豫片刻後還是打了救護車電話。
瑪麗醫院裏,醫生們早就已經就位,景老爺子一來就被送進了急救室。
景嫿站在門外,看著雪白的推拉門一下子被合上,心裏的門仿佛也被合上了,心裏緊緊的壓抑著很是難受。
“我爺爺他他明明好好的,為什麼,為什麼會突然就犯了病?”什麼時候不好犯,就跟他在書房裏說了一會兒的話,就又犯了,要說這事兒跟霍言沉一點關係都不有,她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霍言沉呆呆地坐著,看著急救寶三個火紅的大字發呆,直到景嫿急了,瞪了他一眼又一眼,他才拉長聲音,小聲的道:“我跟爺爺有要緊事情在說,還沒說話,爺爺便受不住打擊發怒”
“霍言沉,你你明明知道我爺爺現在身體很弱,他是根本不能受打擊的,你居然還故意挑挑撿撿的拿話刺激他,你到底懷的是什麼心思?”
景嫿氣層不已,忍不住拿話堵他。
霍言沉低下頭,雙手撫著額頭,高大的身形窩在狹窄的綠色長凳上,有一種異常擁擠的錯覺。
景嫿咬著牙,想著當時他們進書房前,兩人臉上都帶著笑意。
她原以為霍言沉是不是又簽了一個什麼大工程,所以有好事要跟爺爺分享,可沒想到他居然會
景嫿越想越後悔,當時她不該就那麼放任他們兩個人在裏麵,她應該全程跟著的。
“景大小姐,老爺子醒了,想見您!”急救室門上的紅燈沒有滅下去,可門卻開了,一個醫生探出頭來請景嫿進去。
霍言沉抬了抬腳,也想跟上,可景嫿站在門口回頭冷冷看了他一眼,沒有動,她不打算讓他一起進去。
這個時候爺爺單獨見她,一定是剛剛霍言沉做了什麼事,讓他寒了心,也同時讓傷害了他,所以他連他最信任的霍言沉也不想見了。
“嫿嫿嫿嫿!”景嫿剛進去,就見景老爺子朝她伸出了手,她急步上前,立刻握住他的手。
那雙手蒼老幹枯,好像冬日裏落光了樹葉光禿禿的樹枝,一眼看不到一點希望。
“爺爺”
“嫿嫿,我怕是不行了,你你別怪言沉,都是我都是我自己年輕時候做的孽,人這一生,多少多少還是有有報應的,隻是時候未到罷了!咳咳”景老爺子仿佛燃盡的油燈,光芒暗淡,周邊吹來一陣風,那光芒漸漸地暗下去,搖晃著,眼看著就要熄滅。
“爺爺爺爺你會沒事的!你隻是中風而已,你好好的,不要激動,也不要說話,你會沒事的!”景嫿抱住他的手腕用力地哭。
不管景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做過什麼事情,他都永遠是她最尊敬的爺爺,也是這個世界上對她最好的人,如果他去了的話,她在這個世界上,恐怕就沒有人是真心對她好的了。
“我我死不了,我隻是不行了!不要記住不要怪言沉,是我的錯,你們你們好好過日子!”景老爺子看著景嫿,心裏仿佛有千萬句要說,可一眼望盡一生,他已經說不出口,他昏迷過去了。
一旁的醫生也急了:“不好,病人昏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