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正兀自在殿內生氣,卻聽得外麵通報道:

“太子太保大學士江宏參見太子。”

太子急忙整整衣冠道:

“請。”

一個人大步走進來,對太子行禮道:

“臣江宏見過太子。”

隻見這個江宏中等身材,體型偏胖,一張長方臉盤,一把整齊的胡須垂在下巴上。頭戴烏紗帽,身著大紅袍服,氣度不凡,麵相剛毅。

太子讓人看座。江宏見太子神色不好,便問道:

“臣方才聞聽錦衣衛圍了東宮拿人,難道是寧王所為?”

太子歎氣道:

“寧王說奉了父皇口諭,本王也拿他沒辦法。”

江宏搖頭道:

“太子仁厚,於國於民本是好事,但是對於這種心懷不軌的亂臣賊子,卻斷斷不能如此呀。”

太子道:

“老師說的是,隻是本王時時念著和寧王的手足之情,又顧及當年母後對麗妃的所作所為,所以一直覺得心有虧欠。”

江宏道:

“殿下乃將來的一國之君,天下事那裏有事事公平如意的,天子的職責就是在這些不平中找出平衡來,方能治理好國家。”

太子點頭道:

“老師說的有理。這寧王本王已是忍讓多時,現在看來,倒是養虎為患了。”

江宏點頭道:

“殿下醒悟了便好,據微臣所知,那寧王在南昌已經擁有了一支幾萬人的軍隊,遠遠超出了親王衛隊的編製,如若在如此放縱下去,將必會在成為大患。”

太子想了想道:

“前些日子接到禦史密保,說是有了寧王擁軍自重的證據,隻是現在為何還未見到奏折上呈呢?”

江宏道:

“說來也怪,微臣前幾日為了科考之事封閉了一些時日,這送到陛下眼前的奏章,除了些雞皮蒜毛的,便是攻擊殿下你的,其餘奏章一律不見,這定要好好調查一下。”

太子沉思了一會兒,道:

“本王懷疑一部分奏章都被兵部尚書陸完和錦衣衛指揮使錢寧截留了,老師還務必要注意這些人才是。”

江宏點頭道:

“微臣也有此懷疑。還有南昌方麵,微臣已經著人送信給江西巡撫趙遂了,讓他趁寧王不在南昌之時,在南昌進行一次全麵的剿匪。那些土匪都是依仗著寧王在地麵上橫行霸道。寧王也依仗著他們對南昌的富戶、官員甚至是皇族進行恫嚇。”

太子聽了讚同道:

“老師跟本王想到一塊兒去了,早該如此。”

江宏皺眉道:

“隻是趙遂那裏人手不夠,官邸軍隊有許多是親寧王的,怕是這趟差事也不會好辦。”

太子笑道:

“無礙,老師讓趙遂盡管放手去幹,本王會派些精兵強將去南昌幫他。”

江宏回到府上,仆人來報,說是征西王府小王妃在府上做客,正在江夫人處。江宏素來與征西王交好,聽說了便到江夫人處來見上一麵。

邱漣漪正在和江夫人閑聊,看到江宏進來,急忙站起行禮。江宏急忙還禮道:

“小王妃客氣了。”

賓主落座,江宏問道:

“征西王到山海關巡邊以來便沒見過,不知身體可好。”

邱漣漪道:

“多謝江伯父的惦記,公公前日剛來家書,說是一切都安好。”

江宏點頭道:

“那就好。”

江夫人對江宏道:

“不知老爺還記得上月我那件被燈花燒壞的青白宋錦披風麼?”

江宏點頭道:

“是那件太後禦賜的披風麼?那是著實可惜了,京城最好的繡坊都說補不好。”

江夫人笑道:

“這不剛和小王妃說起來,她的嫂子居然是個刺繡的好手。前日裏曾閣老的小女兒出閣,還重金請她嫂子製作了嫁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