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辰灝眉毛一揚,臉色突變道:
“你做了什麼?”
我一愣,腦袋裏麵“嗡”一陣響,一把推開趙安衝進了牢房,牢房的場麵立時讓我驚呆了。
幾個朱辰灝的侍衛圍著一個人,那人倚靠在牆角,明顯已經沒了氣息。
我渾身顫抖著,強支撐著走向那人。我蹲下身子,伸手將那人的臉轉過來,那張已經變為青灰色的麵孔,正是我日思夜想的邱連桅。
我一把將邱連桅抱在懷裏,眼淚決口瀑布般地流下來,我卻無論如何也哭不出聲。
我就那樣坐著,抱著邱連桅的屍體,覺得胸口如哽住了一塊大石頭一樣。
心中隻有一個聲音:連桅死了……
朱辰灝恨恨地扇了趙安一個耳光,怒吼道:
“你好大的膽子!敢公然違抗本王的命令!!”
趙安捂著臉辯解道:
“殿下息怒,這不是在下做的,方才再下來的時候,邱連桅已經死了。”
朱辰灝怒道:
“他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死了!你以為本王是兩歲的孩子?!”
說著,三步並作兩步奔進牢房,看著悲傷欲絕的我,低聲道:
“小月兒,你沒事吧?”
我抬起頭,憤憤地瞪著他,咬牙道:
“不許這麼叫我!!”
朱辰灝伸手扶著我道:
“你別著急,你已經有了身孕,身體要緊。”
我一把甩掉他的手,冷笑道:
“不用再裝好人了,你真讓我惡心。”說完轉過頭去,望著邱連桅那青白的麵孔。喃喃道:
“連桅,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連桅…………”
悲傷衝擊著我的頭顱,仿佛要從腦袋裏鑽出來一樣,一陣陣的鑽心刺骨的痛。從眼裏流出來的眼淚都是滾燙的,仿佛是熱血一般。
我大聲地號哭起來,讓自己完全浸於悲傷之中,卻不知道這悲傷是否能讓我承受住失去邱連桅的痛苦。
我如行屍走肉般,坐上朱辰灝安排的馬車。邱連桅直挺挺地躺在我的懷裏。那張昔日英俊無比的麵孔已經不再生動,那強壯有力的臂膀軟軟地耷拉在一旁。
我始終將邱連桅抱在懷裏,一動不動,生怕一鬆手,他就不見了。
朱辰灝本來安排馬車準備送我們回尚書府,但是一出詔獄,便看到裴青峰已經在門口等了。
朱辰灝讓人將馬車交給裴青峰,並未多作解釋。裴青峰得知邱連桅已經死在詔獄裏,發瘋般地質問朱辰灝道:
“你不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嗎?現在怎麼說!”
趙安在一旁斥道:
“大膽!敢如此對寧王殿下大不敬!!來人,給我把他綁了!”
朱辰灝擺擺手道:
“算了,放他們走吧。”說完,又走到馬車邊,隔著車簾對我說:
“小月兒,不管你怎麼想本王,邱連桅的死絕不是本王的授意。你放心,本王一定會查出是誰下的毒手。”
裴青峰哼一聲道:
“別貓哭耗子假慈悲了。”說著,跳上馬車,一揚韁繩,離開了詔獄。
朱辰灝看著遠走的馬車,陰沉地問趙安道:
“你好大的膽子,本王已經說過要留邱連桅一條性命,你為何要背離本王意思!”
趙安道:
“殿下說的沒錯,在下是想帶人來將邱連桅處死。在下認為,邱連桅是我們的心腹大患,斷斷不能放虎歸山。”
“放肆!!”朱辰灝怒道:“你讓本王失信於恩人,還敢如此狡辯!!”
趙安見朱辰灝真的生氣了,急忙跪下道:
“在下隻是想這麼做,但是方才帶人來一看,卻發現邱連桅已經氣息全無,死在牢房裏了。”
朱辰灝一腳將趙安踹倒,怒道:
“都到這般時候,你還敢巧言令色!”
這時候旁邊的侍衛急忙上前來道:
“殿下息怒,趙大人所說確是實情,我們來的時候,那邱連桅已經死了。趙大人見事情可疑,剛想去想殿下彙報的。”
朱辰灝一聽侍衛也這麼說,不由地心裏也起了懷疑。這時候趙安急忙爬起來,道:
“殿下,在下追隨殿下這麼多年,從未敢在殿下麵前說過謊話,還請殿下明察!”
朱辰灝眉頭逐漸皺了起來,想了一會兒,對趙安道:
“去,跟著馬車,看那馬車到什麼地方去了。”
趙安領命,帶著兩個侍衛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