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凜冽的深冬,家裏總是溫暖的。

晴天在家待了三天,最後還是熬不過心裏的浮躁,出發去了片場。

她還沒想好怎麼麵對李傑,或者說,她還沒想好怎麼對付他,以一招製勝,永絕後患的對付。

對付壞人理應要正確又到位的方式,在沒想到這個辦法之前,她願意悉聽尊便。

去配音和後采時,晴天在片場樓下碰到了崔嫻婉。

受傷之後就感覺許久沒見到她了,明明才幾天時間。

許是在有限的時間裏發生了一些令人不可思議的事情,時間就會變得很漫長。

比如她受傷時,一貫性格相衝的崔嫻婉將她送進醫院,並時不時對她表示關心,這讓有輕度被害妄想症的晴天來說,算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晴天大步向她走去,身形姣好,站在她麵前。

兩人的身高差不多,但氣質卻截然不同,崔嫻婉冰冷如雪,晴天酷得像風。

晴天擋住了她的前路,她挑眉疑惑一問:“有事?”

“有……不是什麼大事。”

崔嫻婉饒有興趣的站在原地,抱著手等她的下文。

“謝謝!關於送我去醫院的事。今天的妝容很適合你。”連道謝都讓她說出了一副義憤填膺的感覺。

崔嫻婉默了。

雖然這謝意聽起來很不盡人意,但是以晴天這麼驕傲的性格能說出來實屬不易,就是誇她妝容的時候有些牽強,還不如不誇。

“你第一次跟人道謝吧,不知道要用點實際行動才有誠意?”

“誠意這東西因人而異,對有好感的人你會覺得是誠意,反感的人則反之。”晴天說。

“……”崔嫻婉再次沉默,她發現自己不適合與人鬥嘴。

晴天天生有一張好嘴,不是隻說她性感的煙嗓,她還能夠理智冷靜地將歪理說成真理,臉不紅心不跳。

縱使是娛樂圈裏的老油條也沒有這種功力。崔嫻婉通常直接不說。

崔嫻婉站定環顧了一圈周圍,百米之內沒有閑人,反倒天空灑來了一抹陽光,就在她的周圍。

冬天裏好幾天沒見到陽光,突如其來令她有些不適應,後退了一步,退進了傘棚裏。

她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對晴天說:“我聽到那天你和容翊的對話了,就在這裏。”她往腳底下指了指。

晴天唇邊的笑意漸漸收了,問:“所以?”

“你想對付李傑。”這是肯定句。

“我可以幫你。”這也是肯定句。

“你覺得呢?”這是一句適度的反問句。

晴天沒回答,看著她,眸光很深,像一口井。

崔嫻婉也不在意,自說自話:“你知道他不好對付,你需要一個盟友。”

“與我現成的盟友金又森相比,你實在算不上什麼。”

這回輪到崔嫻婉沉默了,倆人都不傻,都能聽出對方話中的深意。

晴天想逼她說出實際有用的論點,比如她與李傑之間有過什麼恩怨。

崔嫻婉想讓她與自己為盟,因為她確實需要盟友。

寒風中那一抹陽光不知道什麼時候隱去,許是埋進了雲層裏,周圍又陷入了灰蒙陰森,像冬天原本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