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上事實被抖出之後,大多數公民都為龐巴爾的行動感到不齒,可還是有人為龐巴爾辯護,在這群人當中,議員瓦羅是最為知名的。他們認為,黑獄本就是用來羈押那些罪無可赦的犯人,對這些人來說,任何刑罰用在身上都是正確的。他們還援引了以製定苛刻的法律而著稱的提諾斯的話:“死刑既是盜竊犯,也是殺人犯和叛國者的刑法,是因為我想不出比死刑更嚴苛的罪刑。”在這些人看來,如果不是龐巴爾通過嚴酷的手段治理黑獄,罪犯們就會因為得到縱容而受不到應受的懲罰,其中的某些人甚至還會逃出監獄,在國家中繼續做出慘無人道的勾當。
當時,有不少安奎利塔斯的平民因為瓦羅等人的話而產生了思想上的動搖,他們對龐巴爾的詰責也變得不再十分積極。可處在社會中心的那群人,包括當時的絕大多數議員、保民官、法官、商人還有各級官吏,都堅決要以龐巴爾的事情為契機,徹底廢除黑獄這種東西。他們給出的理由有許多種,但我想他們最害怕的其實是自己哪天被關押在黑獄當中,從而受到慘無人道的迫害。因此在大多數社會名流的鼓動下,龐巴爾不僅身敗名裂,他苦心經營的黑獄,也終於被徹底廢除了。
我想在這裏,順便介紹一下黑獄的曆史應該不算離題。這個黑獄是在七十四年,百年內戰正進行得如火如荼的時候出現的,那時正在鬥爭的各個派別,苦於看到沒有任何一派能夠長久把握實權,從而順利進行自己的統治,因此黑獄就作為一種將罪犯徹底隔離於世的東西而誕生。當權派期待黑獄能幫他們徹底鎮壓住反對派,所以大量的公民被投入到黑獄中,遭受到巨大的折磨。可事與願違,在西奧斯將軍到來之前的三十五年裏,又有九個當權派別輪流登上了最高權力的寶座,但他們沒有任何一批人,能夠統治安奎利塔斯超過七年的時間。
由於被後人稱為龐巴爾醜聞的這個事情,安奎利塔斯人對監獄犯人的寬容性普遍提高了,或者說,是某些人為不可預知的未來而提前做了準備。過去安奎利塔斯人總是認為罪犯都是低人一等的劣種,但現在,至少他們有了一個相當平和的官方口吻:罪犯隻是因為自己的過去,而被限定在固定生活空間中的人類。確實如此,那些勤勞的罪犯,在監獄裏做出的貢獻甚至並不比一個勤勞的熟練工要低。我們普通人可能意識不到,我們生活中的許多器具,都是犯人們在獄中做出來的產品。除此之外,當時的議會還為濫用私刑的獄守製定了嚴苛的法律,所以在以後的年代裏,安奎利塔斯監獄當中爆發的虐囚醜聞減少了許多。
我之前提到的那個為龐巴爾辯護的瓦羅,後來由於主持一場清算被剝奪公地的運動而成為一時的風雲人物,他讓許多有權勢的人非常苦惱,卻得到了平民們的熱烈支持與歡迎。可瓦羅不久就被發現,他本人也占據著為數眾多的公有土地,因此他遭到自己訂立法律的懲罰,被關到了監獄之中。不知道在那個時候,他是否正在慶幸自己的同僚們沒有顧及自己的意見,堅決推行了那場對監獄的整改。無論如何,人類整體的風俗和精神都在變得越來越傾向於安靜和平和,越來越尊重任何物種的生命與需求,至於這是否是一個不可逆轉的趨勢,我隻能說,我希望是。
在以上事實被抖出之後,大多數公民都為龐巴爾的行動感到不齒,可還是有人為龐巴爾辯護,在這群人當中,議員瓦羅是最為知名的。他們認為,黑獄本就是用來羈押那些罪無可赦的犯人,對這些人來說,任何刑罰用在身上都是正確的。他們還援引了以製定苛刻的法律而著稱的提諾斯的話:“死刑既是盜竊犯,也是殺人犯和叛國者的刑法,是因為我想不出比死刑更嚴苛的罪刑。”在這些人看來,如果不是龐巴爾通過嚴酷的手段治理黑獄,罪犯們就會因為得到縱容而受不到應受的懲罰,其中的某些人甚至還會逃出監獄,在國家中繼續做出慘無人道的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