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豆包醒了。安晴打熱水回來,看見薑軍手裏拿這個半舊的玩具,逗的豆包哈哈笑。
豆包一直很喜歡薑軍,因為薑軍是唯一帶她去過遊樂場的人。安晴這些年,一個人打幾份工,還要養家。而薑軍負責吃喝玩樂,趕上他心情好的時候,會領豆包出去玩兒半天。
薑軍轉過頭,笑著朝安晴招手,"快來啊,剛才豆包醒了以為你不在,都哭了。孩子餓了,快給她吃點東西。"
安晴忙著把水倒進涼瓶,看他一眼,"下午四點以後才解禁。"
薑軍不服氣嘟囔兩句,"就差三個小時嘛,怎麼就不能吃了。真是的,醫生天天淨放屁,你還聽他的。孩子餓了,該吃就得..."
哐當——
涼杯的水晃了出來,熱水灑在安晴手麵,紅了一片。她冷冷看著薑軍,"醫生說不能吃,就不能吃。平常見不到人影,現在你來當慈父了。我問你,來幹嘛的,要錢的話就走吧,我沒有。"
薑軍尷尬的看豆包一眼,"這話怎麼說的。我在你眼裏就這種人啊。快吃點飯,桌子上給你買的。"
安晴看了一眼塑料袋裏裝的一個饅頭,一個鹹鴨蛋,麵無表情的忙著給豆包洗衣服。
薑軍又跟孩子玩了幾分鍾,走過來拍拍安晴肩膀,"出來一下。"
孩子瞪著眼睛看著媽媽。
"媽媽出去一下,你乖乖的別動。"
豆包點頭。
薑軍站在樓道裏,掏出煙,搓了半天沒往嘴裏叼。
"什麼事兒快說,我還忙著呢。"
薑軍嬉皮笑臉的手指戳了戳安晴肩膀,"別耷拉個臉,笑一笑。你笑起來的時候最好看。"
"我沒功夫跟你猜啞謎,我真的很忙。"
薑軍收斂笑容,煩躁的把煙又裝回了兜裏,幹咳兩聲。
"是這樣的。我媽不知道聽誰說孩子病了,給我打電話。讓我轉告你。治不好就別治了,太浪費錢了。"
安晴紅著眼睛看他,"什麼叫別治了,孩子還活著,為什麼就不治了。"
薑軍皺了眉頭,"你別生氣,老人嘛她就是比較傳統。覺得咱倆最好還是要有自己的孩子,以後日子還得過,不能因為她傾家蕩產,弄得後麵的日子都不好過。"
安晴大口大口呼吸空氣,總感覺嗓子眼就跟粘了什麼一樣,怎麼都呼吸不到肺裏去。
"豆包我救定了,除非我死了。否則,肯定不讓她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事兒。我生她,丟了半條命,如果她沒了,我肯定也活不下去。"
薑軍沉默了半天,掏出火機,啪嗒一下打火。
嘴巴裏叼著煙,火光照亮了他半張臉。
"那沒別的辦法,你要這麼耽誤下去,我可等不了你。"
等不了你,意思說的很明確了。
煙終於點著,煙霧嗆的安晴嗓子眼發幹。以前丁尋也總抽煙,她聞著煙味兒什麼感覺都沒有,現在,就跟這是化學毒氣,要她命一樣。
"離婚吧。"薑軍咬牙,"你以後肯定也沒法出去工作了,一輩子就被這病孩子給拖累死。我沒本事,養不起你娘倆。"
"好。"安晴低垂眼眸。
在一起時有多草率,分開的時候就會多沒感覺。
"什麼時間去領離婚證,我媽給我介紹了個女的,在老家。相好了差不多就結婚了。"
薑軍把煙狠狠的掐了,無奈一笑,"我以為,咱倆會有自己點的孩子,你會跟我好好過日子。"
安晴笑笑,"我沒跟你好好過日子?"
薑軍沒說話,看她一眼,"一會兒我就得去火車站了。行李都收拾好了,後麵再見麵就難了。要不然離婚證..."
看出薑軍迫不及待要領離婚證,安晴點頭,"我回去拿戶口本,去辦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