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道小巷中走到兩腿發酸,才見著兩三點亮起的燈,身體也才累得有些熱,停停辨明方向朝學校走去,又候了一會才見看門的老頭縮著身體過來開門。老頭一看見詩人,愣了一下:“呦,這麼早!”
詩人低低地說了聲:“早你個頭。”急急地竄進宿舍,衣服沒脫就一頭鑽進了被窩。這覺睡得真舒服,直到早自習完後第一節課的鈴聲響起才迷糊地醒來,結果被罰站了一整天。
也因了那詩和那夜的緣故,詩人想找一個人讓自己在美麗的月光中想她,於是四處搜尋目標,目標還沒找到卻收到了一封信。信是隔了好幾個班的一位同年級女孩寫的,滿滿都是仰慕的話,說她很喜歡他寫的詩,幾乎在社刊上發表的每一首她都拜讀過,還約他放學後在操場上見,說她將直等到他出現為止。
詩人看後很激動,沒想到自己也有崇拜者,啊……啊……提起筆啊了半天也沒寫出一個字,腦子裏充溢著浪漫的幻想,放學後第一時間就跑到操場上等著,有一個女孩從身旁經過心都驚一下。終於有一個女孩站到了他的麵前,扭捏著搓著衣角,低低地幾乎細不可聞:“你,你就是詩人吧,我……我就是那個寫信的女孩。”
詩人的一顆心差點沒有跳出來,女孩長得很符合他的想象,長長的秀發披散於肩,羞澀靦腆一如他在月色下的詩。詩人忙用一隻手將那顆心塞了回去,強自鎮定地說:“你好!”語音還是抑製不住地顫。
女孩此時反而比詩人顯得大方,說:“我們去那邊坐坐吧。”
詩人不迭聲地應著,兩人坐在青草上談著,以致於詩人完全忘記自己晚飯還沒吃呢。女孩問詩人為什麼寫詩,詩人說詩是這世間上最美好的東西,能給人以愉悅的幸福,就像躺在草地上看月色一般,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美好,說得女孩直仰著臉看他。
詩人一談起詩就很起勁,一掃剛才的拘謹,開始滔滔不絕起來,詩人還跟女孩說了那夜怎麼看著月光想詩,詩想出來了大門卻關上,又怎麼在月光的懷中枕著青草睡去,塗滿了浪漫的色彩。他還把那首詩朗誦給女孩聽,女孩都聽得癡了,自此詩人每天都要忙著去約會,並帶上些可以讓人產生浪漫感想的東西,花也或者是詩。
啊,我的美麗的天使
你輕輕扇動著翅膀
飛到我的麵前
銀色的月光瀉落
襯著你白色的衣裙
啊,你就是我的可愛的天使
風使你的秀發飄舞
你的雙眼溢滿了秋水
我的美麗的可愛的天使啊
我要為你寫一首詩
塗滿我全部的心聲
在一個月色馨美的夜晚
輕輕念給你聽
語雲:愛情可以使任何一個人成為詩人。詩人就更不用說了,一口氣便寫了這首詩,然後看著想著,想著樂著,那高興的神情直讓人嫉妒死。
詩人於是選擇在一個月色馨美的夜晚,輕輕把這首詩念給女孩聽。女孩很感動,感動的一句話也說不出,隻是看著詩人,詩人也看著她,美麗的月光便開始使人遐想並衝動,女孩吻了詩人,詩人也吻了女孩。詩人又一次差點樂死。
周圍的同學看不慣詩人那得意的神情,跟蹤著他便發現了他和女孩的戀情,第二日就人盡皆曉,詩人就很不好意思地笑,可這笑還是帶著他的得意,照常去約會,帶上一束花或者一首詩。可是有一天女孩對他說:“我們分手吧。”然後哭著跑了,老師也找到他,說:“你給我好好地呆著,不然我們會找你的父母談談。”
詩人雖還想著女孩,可是卻不敢再去找她,很苦惱,唯有把所有的相思都寄情在詩中,才覺得舒服不少,詩更因此變得有情有味,還真的在一些雜誌上發表了幾首。可是有一次,詩人卻看見那個女孩和另一個男生親親熱熱的,就跑去質問那個女孩,女孩很驚訝地打量了他一番,說道:“喲,你以為你是誰啊,是徐誌摩還是普希金,傻冒。”
那夜詩人喝了很多的酒,喝得醉醺醺的,對著月光說:“去你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