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林欣悅的約會暫且也隻限於偶爾兩個人,或在午後或在傍黑或在晚上催人睡眠的鍾聲敲響之前,於田間操場道旁小徑之間小坐或者相伴著走上一段,或者不說話或者隨便說些什麼。
每個上學前和放學後,江放都會趴在教室前的欄杆上看著她走遠或者走近,那時候她通常也會仰頭看著他微微一笑。他們的班級中間隔了好幾個教室,且上了樓梯後一個向左一個向右,相互之間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和場景能讓他們自然而然地在一起,所以課間隻能彼此趴在欄杆上對對眼神。
那時,他和她都會彼此相視一笑,而一股子的幸福甜蜜的味道就會在空氣中撩動著彼此的心。有時她會趁著邊上沒人不注意時很調皮地眨幾下眼睛,他便也會還她幾下,這些都讓江放感到很滿足,可以去想念一個人並凝望著,而那個人願意讓他想念且凝望著,這些便足夠了。
他們彼此偷偷地小心翼翼地遮掩著。林欣悅起開始是說要先做個朋友的,可是不管是她還是江放都發覺,做朋友其實也挺難的,尤其是在彼此都知道彼此喜歡彼此以後,所以林欣悅很幹脆地便把自己的最早的提議給扔了,跟江放說那我們就談一談吧。
江放覺得自己真的很幸福,就算明天都將煙消雲散,也是無所謂的——怕是有所謂的,所以更加地珍惜今天的一切。江放每天都對自己說:“那麼江放,你好好幹吧,你要把你的光彩都發揮出來,你要讓你所愛的那個隻愛你一個,一生一世,嘿嘿,至不計也要是這輩子最愛的那個。”
於是江放想著送她一件禮物,以代表他愛她的心,好讓她真的時時刻刻能感受他的愛,可江放摸兜裏實在是沒幾個子兒,不過他還是想著要送她一件禮物的,他對自己說,無論如何都要送她一件禮物。他不想麻煩父母,他隻能省了,硬是從早飯午飯晚飯那裏省下來幾十塊錢,一本書都沒有買,又跟舅舅預支了一些,終於湊湊夠買那件禮物的了。
那是他徘徊幾次看到的,那是條項鏈,碧綠色的翡翠耀成一顆真誠的心,當他將它送到她的手裏的時候,林欣悅明顯很高興,因為她終於讓他牽了她的手。她的手軟軟的柔柔的嫩嫩的滑滑的,江放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隻知道他的心是滿滿的幸福的,他很認真地對她說:“林欣悅,我喜歡你!”
林欣悅道:“嗯,我也喜歡你!”
林欣悅戀愛筆記
12月7日 星期一晴
我把那顆翡翠的心緊貼在胸口,我能感覺得出它隨著我心的跳動而跳動。
我想這世界上如果真的有一天什麼都沒有了,就隻有我和他,我們牽著手彼此相擁著,我必定會陶醉其中的,我會嗅著他身上的那種莫名其妙吸引著我的味道,我會想起很多親吻的畫麵,我一定會吻著他的嘴。在那一刻我覺得我們就是那書上電視裏的男女主人公,在愛的光環裏讓彼此的心靈貼近,我們必將深情地吻著。
我甚至會有一些更卑賤的想法,會想起那些曖昧情迷的畫麵,還樂在其中,我甚至會……會……我覺得我很賤很下流,可是我還是忍不住會去想。
我看著他的翡翠的心,我把他放在我的唇上,我感覺就像是我在親吻他一樣,那是他的心他的唇他對我的愛意。
他一定是用了許多的空肚子換來的,他恐怕一本書都沒買,不然他絕對沒有餘錢買這條項鏈的,雖然它其實值不了多少錢,可我能從這裏感受到他的真誠的心,如同他不善的言語靦腆的笑羞澀的眼神一樣。
其實我也不確定我們這就是愛了。好在愛根本沒有確定的意思,隻是一種心理的感覺而已,而此刻我感覺到了,就如同我現在的心好想好想好想他一樣,我覺得這就是了。如果這還不是的話,那就真不知什麼才是愛了。也許我們不會有未來,不會天長地久——我不想去想可我知道我不得不去想。
他也說過生活是時時刻刻都在變化著的,永遠都有說不出來的意外,但隻要我今天確實真正地愛過了,我想這便夠了,我就不後悔,我隻希望他在以後的歲月裏常會想起一個叫林欣悅的女孩,她們曾經彼此相愛過,她們曾經彼此相擁相吻,我便心滿意足了,如果那以後的歲月裏沒有我的話。
我會珍藏他送我的這顆心。
我不管明天如何,我隻想今天讓他知道我也是愛他的就好,而他也是這樣愛我的,我隻想大聲地說:江放,我愛你!
好像我還沒有這麼跟他說過呢,嗬嗬,不過那要看他什麼時候先跟我說了,嗬嗬,好了,睡覺,也許會有好夢的,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