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偷笑之後方才又轉身回來道:“鄭將該斬的都斬了,殿下準備什麼時候進隋宮?”
“城內可都安撫?”李世民又問?
“等著殿下去安撫。”李靖回道。
李世民站起身,這才放下蘇雪衣道:“走吧,看看隋宮。”拉著蘇雪衣,李世民踱步下來。
“好,臣這就去準備。”李靖點頭道,自己便先告辭去準備。
圍城這麼久,總算是進城了,唐軍將士心裏那個激動澎湃啊,隻是都得隱忍著。秦王吩咐,不許擾民,違令者斬。
隻是洛陽城內,一片哀鴻片野,那都是餓了幾個月的百姓!城內仿若死城一般,街道上是餓死的百姓,骨瘦如柴。零星一兩個行人,有氣無力,似乎隨時會倒下。
“夥頭軍,煮粥,一人一碗分下去。然後將我軍糧草分一半出來給洛陽城百姓!”李世民神情凝重,即刻吩咐道。
正是夏日,街道上甚至可以聞到屍臭味,唐軍將士默默無言,這就是守了十月破來的城池,傳說中繁華的隋東都洛陽城,一時間將士們心中都不好受。
“殿下,趕緊安排安葬這些百姓,如今正是初夏,若是引來疫病,隻怕後果不堪設想。”李靖見此連忙諫言道。
是時,李世民安排士兵安葬所有街頭百姓。自下了馬,遇上百姓者,便將幹糧遞予,城中百姓聽聞秦王進城,又早聞秦王賢德,紛紛出來相迎。但見李世民安排葬民,又搭了粥棚施粥,還親自散發幹糧。城中百姓紛紛感與五內,痛哭流涕。心中感慨:終於等到秦王了!
人群湧動,蘇雪衣也跟著下了馬。見百姓們往李世民去,那個男子,終歸擁有強大的個人魅力。
“秦王——秦王——”身後一身蒼老無力的聲音那樣喊著。
蘇雪衣回頭,看見一名老嫗,便上前扶道:“老奶奶,我撫您過去。”
“好,好——”老嫗全然皮包骨模樣,扶著她的手臂,就好像抓著一杆骨頭。蘇雪衣心酸道:“老奶奶,你先吃點東西吧。”
“不,我要見秦王。”不知為何,老嫗一定堅持。那目光緊緊的盯著不遠處人群中的李世民,仿佛那就是全部的目標。
蘇雪衣不再說什麼,直接背起老嫗往人群中去。
李世民正在安撫那些剛經曆了悲難的百姓,卻見蘇雪衣人群中背著一名老嫗而來。
“怎麼了?”李世民疑惑道。
老嫗掙紮要下,蘇雪衣連忙放下老嫗。
“秦王,您就是秦王殿下?”老嫗老淚縱橫,仿佛沙漠中尋找敘舊,終於看見綠洲一般希冀的看著李世民。
“正是。”李世民道。
老嫗顫顫巍巍的跪下身子準備磕頭,卻被李世民扶起來道:“老人家這是作何?”
“秦王殿下,快救救公主——”老嫗一說,竟暈死過去。
蘇雪衣錯愕,公主?哪個個公主?什麼公主。
有士卒給老嫗喂了水,又去粥棚要了些米湯,這老嫗方才微弱的醒來。
“老人家莫要激動,且好好說來。”李世民道。
原來這老嫗竟是隋宮宮娥,隋滅後,她護著隋公主逃到東都,原本準備投奔皇泰主,不料皇泰主被王世充這廝陰謀陷害,王世充自立為王,還逼迫這公主嫁給他。公主不肯,幾番自殺不成,後悄悄逃出在尼姑院裏躲藏。然而洛陽城斷糧,原本就嬌弱的公主似乎快要不行了。
蘇雪衣心中“咯噔”一跳,隋朝公主!
再回神,李世民已經與人前往去救那所謂的隋朝公主。
傻愣愣的站在那裏,李世民的後妃裏,記得有一位隋朝公主,難道就是這位嗎?為了籠絡隋舊勢力,李世民娶這公主似乎也在常理之中。蘇雪衣自嘲的笑了笑,老爸說的沒錯,自己那麼小心眼。現在不過是聽到隋朝公主,便已經在想日後。
“雪衣,你怎麼了?”羅士信見蘇雪衣一人呆愣,有些奇怪的問道。
“隻是沒想到洛陽城竟是這般模樣。我去幫忙分粥了。”蘇雪衣回身看著羅士信隻是道。
伸手拉住蘇雪衣的手,羅士信卻道:“若要走,告訴我。”
怔了怔,蘇雪看著羅士信。他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也是了,從前在王世充營帳裏,無話不談,自己的心思他多少知道的。
“士信,你該娶的人是倩娘,她為你吃了不少苦。不要耽誤辜負了人家,從前我若對你造成了傷害,我道歉。”蘇雪衣鄭重其事的說道。真心希望他和倩娘結為夫妻。
“倩娘,我想不用我擔心了。你看看去吧。”放開蘇雪衣的手,羅士信卻笑著看著不遠處。
蘇雪衣循著羅士信的眼光看去,甄倩娘與尉遲敬德!
蘇雪衣揉了揉眼睛,仔細又看了看!真的是倩娘與尉遲大哥!
錯愕的看著羅士信,她嚴重需要一個解釋。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隻知道當我發現的時候,便看見他倆挺好的。我問過尉遲大哥,他對倩娘確實是那份心思,隻是倩娘,我卻不敢去問。”羅士信有些煩惱道。
蘇雪衣挫敗的歎了一口氣道:“我原本打算把你和倩娘撮合,你倒是把人家撮合成了一對,你這以後娶不到老婆怎麼辦?”
“不怕。這樣我也好對甄老將軍交代了。“羅士信卻滿心欣慰,之前一直覺得對不起倩娘,這樣看來也好。尉遲大哥能對倩娘好,也能保護倩娘,這樣才是最好。
“想清楚了嗎?倩娘可是一個好女人,過了這個村可就沒了這個店。”蘇雪衣認真對羅士信道。
羅士信點點頭,想好了,包括對你,也想好了。不強求,像這樣聊聊天,也不錯。秦大哥說過一句話,現在想來是對的。若能得,是福。若不得,便護。那時候不明白,現在也算清楚了。雪衣,就當護你吧,也要等著你與殿下有結果,我才好安心。
“一直把倩娘當妹妹,沒有那份心思,這樣對倩娘並不好。你不是說我很優秀嗎?以後會遇到適合我的。”羅士信卻說出這番令蘇雪衣驚訝的話來。
蘇雪衣心中放下了一塊石頭,雖然一直以來與士信還算有說有笑,但單獨處的時候,總有些尷尬。如今聽士信這樣說,看來心結已除。
“士信,你能這樣想,我也就安心了。真好!”蘇雪衣感慨道。
羅士信微微一笑道:“放心,不會再糾纏你。隻是若殿下對你不好,我還是會喊喊的。我可還沒有娶妻,不怕。”
蘇雪衣內心溫暖,士信,終究是我虧欠了你。
“當我虧欠你的,這一世,我們都還清了。下一世,我不想遇見你。”羅士信忽然道。
“我有那麼差勁嗎?”蘇雪衣含笑涕零,連下一世,士信也不想給自己壓力。那一瞬間,覺得士信好像成熟了好多。還記得當初第一次相見,少年的他還那樣衝動,不過三年,氣質全然不同。多了穩重,多了思考,多了包容。
“雪衣——”羅士信輕輕的喊了一句,其實這三年間並不容易,一路走來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多虧了秦大哥。一段苦戀,也沒什麼不好,至少現在明白了很多事情。
“怎麼?”換了相處了方式,蘇雪衣心裏也舒服多了。說明白,對大家也挺好的。
“再抱你一次,可以嗎?”羅士信想給自己的戀情畫上一個句號,從此放在心裏,各自生活。
蘇雪衣沒有猶豫,輕輕的抱住了羅士信。士信,我的好兄弟,多謝你在那一段徘徊中給我的安慰與照顧。多謝你,現在對我的體諒與釋懷。心裏默念,蘇雪衣沒有說出來。她知道羅士信會明白,他們都會明白的。
“蘇雪衣——”那熟悉的聲音身後響起,不是叫女人,蘇雪衣知道他在吃醋。
拍了拍羅士信的肩膀,蘇雪衣輕笑道:“走吧,那男人吃醋了,我得安撫安撫。謝謝你,羅士信。”
握住蘇雪衣的手,羅士信挑釁的看著李世民道:“殿下,你若對雪衣不好,我還是會搶的。”
蘇雪衣大笑,笑裏含淚。這就是傳說中的藍顏知己麼?為什麼覺得那樣心暖。
“你不會有這個機會。”摟過蘇雪衣,李世民示威的回道。才走開一會,這女人就和羅士信抱在一起!
羅士信輕笑,轉身離開。
那樣的背影裏,蘇雪衣看到了一個男人的灑脫。羅士信,真的謝謝你!
“世民,我在想,我是不是選錯人了。其實,士信挺好的。”蘇雪衣忽然有一陣的感慨。愛與被愛,始終是一個複雜的問題。
可是,我與李世民,是相愛的。所以,我蘇雪衣是幸福的。對嗎?蘇雪衣心中並不確定。這一場愛,到底能堅持多久,還是一個未知數。
“從你第一次招惹了我,你就沒得選著。”李世民霸道的將蘇雪衣抱起,青絲散亂,紅妝盔甲,眾人皆知,她是他的人。靠著這個胸膛,蘇雪衣知道他的是在宣布她是他的人。這個看似謙謙君子的男人,其實霸道專製。
但是,他對自己確實是愛護的,也是用心的,她感覺到了。也便是因為這樣,她才選著了不顧一切的愛他。
接下來,是緊鑼密鼓的安撫工作。洛陽城有許多名門貴族,雖然敗落,其影響力依舊不容小覷。李世民以他的個人魅力,以及高效的公關手段一個個的拿下。當然,也是要付出代價的,或者說,那對李世民還說並不是代價,隻是一種互利。
洛陽城安頓,蘇雪衣遊走在這個古都上,看著一日日漸漸恢複生氣的城池,似喜還憂。
“女人,你要是太無事,便四處走走。”李世民回來,見蘇雪衣在樹下乘涼,便上來將蘇雪衣抱在懷裏道。
蘇雪衣搖搖頭,最近不是很想走了,大概是前麵那場戰確實累到了。
細細碎碎的陽光灑在蘇雪衣的臉龐上,微微有些刺眼,伸出手擋住眼前的光線,蘇雪衣像一隻慵懶的小貓窩進李世民的懷裏。
這樣安靜慵懶的蘇雪衣令李世民微微不適應,看著那閉著的雙眸,慵慵懶懶靠著他睡的女人,心生愛憐。
“下午無事,我帶你逛逛洛陽城吧。”李世民五指纏繞蘇雪衣未綰起的青絲,清涼柔滑的觸感,在夏日裏分外享受。
“嗯——”蘇雪衣迷迷糊糊,隻是應了一句。
見蘇雪衣沒有想象中的歡喜,李世民越發覺得奇怪。
“怎麼了?”輕柔的耳語傳進蘇雪衣的神經裏,一陣陣溫熱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臉上。
蘇雪衣微微蹙眉,輕輕推開道:“我要睡一會,你得抱著我。”
李世民勾唇笑開來,這女人!
安靜的抱著蘇雪衣,便看她在懷裏睡熟。女人,你該理解的。
醒來的時候,發現李世民還抱著她。蘇雪衣心中一陣溫暖,今日他怎麼不用出去?這洛陽城攻打下來,哪天他都沒有閑著。
“醒了?”李世民輕問。
“我睡了多久?”蘇雪衣坐起身,抱著李世民的脖頸問。神情還有一些迷糊,神智已經清楚。
低頭,先把這女人的小嘴吃了再回答。微喘的趴在李世民的肩膀上,蘇雪衣渾身被吻得酥軟無力。
“原本打算帶你出去走走,你這一睡,隻怕時間不多了。”李世民輕撫著蘇雪衣的背,梳理那三千青絲。
安靜的靠著這熟悉的肩膀,蘇雪衣忽然張口咬了一下李世民。不是輕柔的咬,而是狠狠的咬。
拉下蘇雪衣,李世民微蹙著眉盯著蘇雪衣,這女人咬自己做什麼?雖然這點疼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看見李世民眼中的疑惑,蘇雪衣卻笑道:“平時都是你咬我,換我咬你一口會死啊!”
“嗯?”肩膀微疼的地方隱隱燥熱,這女人是不想出門了。
橫抱起蘇雪衣,李世民往房間去。
“不是要出去嗎?”蘇雪衣有些疑惑。
“那要把你夫君喂飽了先。”李世民關上門邪笑道。
蘇雪衣伸手捂住李世民的臉道:“怎麼這樣,不是說已經晚了嗎?回來再說啦。”
“你先挑起的。”李世民不管,這女人有本事咬他,就要經受他的回咬。
修長的五指輕劃過那雪白的頸,熟練的解開衣襟,輕咬著粉頸,弄得蘇雪衣直囔著“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