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謹記!”
“那我開始了!”說著,周一口拿出月琅所贈的刀具,切開屍體腹部,邊作業邊繼續道:“先說切腫前三必,此需牢記!切前必以醋燒室內,且不得沾染半點灰塵,此為形潔,刀,線一切器具必要沸煮,此為意潔,刀醫自身也必沐浴後裸身施術,此為身潔,此三潔缺一不可,若做不到,術必失敗,那患者則是死於刀醫不潔,而非惡腫也...........”
周一口施術時眼卻不時去看門窗,但見那窗紙顏色尚青,嫣然還是清晨光景,也便漸漸耐下心來,將“切脈去腫法”悉數傳授下去。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一陣冷風透過殘破瓦片吹入義莊,周一口直覺脊背嗖嗖發涼,下意識的瞧向那漏瓦之處,突見那漏瓦處光烈異常,心下大驚,再去看窗紙,依舊是淡青色。此時周一口方覺不妥,扔下手中刀具,急奔而出。
推門後,眼前豔陽當空,刺眼光線令周一口不由的用手遮擋,此時日頭早已升至頭頂,應是正午時分。周一口方寸大亂,再去查驗窗紙才算明白,不知何時,那窗紙上被刷了一層染布用的淡青色漿糊,自己這才在專注施術中搞錯了時間。
是誰?周一口兀自思慮,還能是誰!他猛的回頭,月琅卻早已站在了他的身後。
“月兒......你!”周一口欲加責備卻又不知如何啟口,畢竟欲做之事不可告人。
但月琅卻冷不丁的說道:“師父,來不及了,就此罷手吧!”
“嗯?”周一口微驚,很快便笑臉回道:“是呀,是呀!看來采藥確實來不及了,此時進山,午夜時分未必回的來.........”
月琅又補上一句:“師父,廠主心思縝密,想從她手裏救人,實屬萬難,不若就此作罷吧!”
此時,罩在師徒間那層窗戶紙被徹底挑破,周一口臉上笑容霎時煙消雲散,他眉目低垂下來,呼吸中稍有顫抖。
“師父,我都知道了.........徒兒在此勸你放棄營救吧,在知府劉錦接手七麵鬼蝶後再行動,若是他人師父或可成功,但,廠主必然料到你會如此行動,她在等你上鉤。前路危險,師父切莫去!”
周一口眉宇間積滿殺意,隱隱又生出幾分陰毒,他眉目上翻,狠狠道:“月兒,你可知逍遙道教規向來森嚴,你不該知道我的秘密!”說著,他從腰後抽出一柄腰刀,緩緩走過。
月琅麵色不改,依舊說道:“鹿琳刺殺皇帝之事何等隱秘,但她的身份廠主早就有所洞察,七麵鬼蝶喬裝光祿寺丞,何其逼真,偏偏隻有廠主瞧出真偽,師父........逍遙道就算神通廣大,也請避開與廠主衝突吧!”
周一口的刀逼得越發近了。
“師父,我還記得我入門的第一天,您便告訴我,日後不許叫你師父,還說時機到了,自然會告訴我原因,我想,現在我明白了,您雖身在逍遙道,但卻還深藏一顆善心,您是不想日後自己出事,我做為你的徒弟受到牽連。是不是!”
周一口的刀緩緩抵在月琅的咽喉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