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近,慕容淩風就察覺到蘇陌嵐的氣息很不穩定,忽強忽弱,且吸收靈氣的速度也異常快。

那些瘋狂衝入她體內的靈氣,強大到仿佛要實體化的程度。

這種感覺……

慕容淩風染血的麵龐驀地放柔。

不愧是他的小刺蝟,這麼快由要突破了。

然而,蘇陌嵐可沒他這般淡定。她隻覺得這些外來的靈氣快要不受自己的控製。肆無忌憚的撞擊著她的經脈,像是困獸要從她這個牢籠中掙脫出去。

蘇陌嵐不得不運轉功法,小心翼翼的將之吸收。可靈氣越來越多,而她的丹田卻像一個無底洞,沒一會兒,尚算寬闊的經脈變得堵塞、擁擠。細碎的疼痛感隨之傳來。

這是極其危險的信號,如果靈力撞破經脈,她必將受到重傷。

越是這種時候,蘇陌嵐越不敢著急,她咬著牙勉力引導靈氣彙入丹田。

而慕容淩風也在第一時間發現了她的異常,他迅速盤腿坐下,大手抵住蘇陌嵐僵直的後背,將自己的靈力推送過去。

這股強勁的力量,讓蘇陌嵐如獲神助,她一次次施展功法,終於把經脈中的靈氣全部吸收掉了。

“這次多虧有你。”她睜開眼,如釋重負般說道。卻在轉過頭的時候,臉色當即大變,“你受傷了?”

“不是我的血。”慕容淩風也跟著收功,對她的關懷十分受用,連語氣也變得輕柔:“剛才有魔獸想要偷襲,這些血都是它們的。”

蘇陌嵐從頭到腳打量了他一番,確定他沒有受傷後,才有精力關注四周。

那遍地的屍體,以及隨處可見的鮮血,都讓她感到錯愕。

她很確定自己剛才並沒有感應到危險,否則,她絕不會安穩的呆在這裏。

“怎麼會這樣?”蘇陌嵐狠狠皺緊眉頭,滿腹疑惑。

“突破近神後的每一次晉升,都會如此。”慕容淩風伸手摁住她眉心的小山包,耐心地解釋,“身體裏靈氣的絮亂會麻痹神識,讓人無法感知到別的。而這也是為何古往今來那麼多高手死在晉升過程中的原因。”

聽了他的話,蘇陌嵐這才醒悟過來。

上輩子她雖修為極高,但每一次突破都有預兆,這也給了她布下防禦陣的時間。所以,從未遭遇過在突破途中遇到危險的情況。

之前在陣法裏,她瀕臨死境方才爆發出潛力,靠著一口氣強行突破近神。那時候她根本顧不上鞏固根基,剛恢複了一些力量,就又要麵對殺陣的攻擊。直到最後闖出陣法,那股支撐她的力量猛然卸去,她就暈死過去了。等醒來時,她才驚覺自己的修為已達到了近神三階。

聯想到慕容淩風的解釋,蘇陌嵐不禁一陣後怕。

她是在昏迷中完成晉升的,這麼說來,倘若那時有人靠近,她便猶如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了!

“在想什麼?”耳邊突然響起的低沉嗓音,喚回了蘇陌嵐的意識。

她一偏頭,某人帶血的麵龐就在瞳孔中無限放大。

蘇陌嵐微微一怔,隻覺得臉頰被他的呼吸弄得發癢,沒好氣的推開他:“靠這麼近做什麼?”

說著,她順勢站起來,餘光看到幾步開外的君司,尤其是他那躊躇尷尬的樣子時,心中更是惱怒。

還有第三人在場,這人竟也不曉得收斂點兒!

接收到她不滿的眼刀,慕容淩風滿不在乎的笑了。

“這些魔獸和白天的來自同一種。”蘇陌嵐看也沒看他,走到一具屍體旁,“它們是來為同伴報仇的?”

“我也覺得是。”君司迫不及待的說,三步並兩步來到她身邊,誇張地給她描述起先前的經過。渾然沒有注意到慕容淩風那越來越冷的凝視。

“你說他們的首領忽然撤退了?”蘇陌嵐本能皺起了眉頭。

她也曾在虛無大陸同中階的魔獸狼交過手,更是聽說過不少有關狼的傳聞。

據說,這種魔獸最愛群居,且每一個團體中必有一隻發號施令的頭狼。而能成為領頭者的頭狼,皆實力高深,最重要的是,這些頭狼都極其護短!尤其是重視同伴。這也是許多武者不願招惹魔獸狼的原因。

因為一旦傷了其中一隻,都將受到其同伴無止盡的報複。

白天,她是不得已為了活下來,隻能選擇出手。事後又耗費了八成力量,忙著調理,忘記了這回事。

可現如今,在聽完君司的講述後,她立馬就察覺出了不妥:“你把剛才的情景同我仔細說一下。”

君司剛要點頭,慕容淩風卻搶先一步開口了:“這種事,怎麼不來問我?”

他的話裏帶著淡淡的醋意,顯然很不滿蘇陌嵐與君司交談甚歡。

“快說。”蘇陌嵐有些好笑,這人真是個醋壇子。

“別打情罵俏了!”一聲雷鳴般的聲響,猛地在她腦中炸開。

蘇陌嵐全無防備,一時間隻覺腦海裏嗡嗡的,隨即,與赤炎的契約便傳來了一陣從沒有過的強烈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