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又有滅門案發生,烈陽大陸各地人心惶惶,縱使蘇陌嵐四人到達時,仍是白天,也無多少人在四處走動。

他們很快就抵達了出事的宗派,未進大門,她就聞到了一股濃稠的血腥味道。

宗門大門緊閉,但從那削去一半的高牆仍能看出,命案發生時這裏的情況有多慘烈。

她沒著急進去,而是先釋放出靈識。

“果然,這裏也有法陣。”蘇陌嵐收回靈識,沉聲說:“應該和虛無大陸一樣,是殺陣。”

說著,她騰空而起,從上方俯瞰大宅。

隻見院子裏堆積著一具具幹屍,院中地麵崩裂,處處是激戰的痕跡。

她腦海之中猛地閃過,這些人被陣法所困,拚命想要逃出去的畫麵。心頭頗有些不是滋味。

羅賀想報複中央學院她可以理解,更甚,他為一己私欲,欲成為中央帝國的霸主。她亦能理解。

但為達目的,不惜對不相幹的人下如此狠手,她如何也不能認同。

蘇陌嵐壓下內心的憎惡,細細掃視院落。不出她所料,那一條條龜裂的痕跡,看似雜亂無章,實則,卻是法陣的陣紋。

裂痕從前院一直蔓延到後院,也就是說,這個法陣將整個宗派籠罩住了。且陣法是啟動的,陣紋、陣眼皆在宅中,想要破除,隻能從內摧毀陣眼。

“既然外部解除不了。”紅唇微微一勾,雙手立刻掐了個手決:“百劍陣!”

萬千劍群在她背後化形。

素手一揮,萬劍齊發。

龐大的衝擊力直接撞碎了法陣的屏障,靈力氣浪從陣法內奔騰而出,吹得四人有些睜不開眼。

等到勁風消失,蘇陌嵐這才悠悠然落下:“進去吧。”

陽烈和蓮一馬當先走在前邊,凝神戒備。

一進院子,蘇陌嵐率先檢查過地上的屍首。

這些人渾身靈力被抽幹,血液亦被吸光,與天蒼門之前犯下的命案一樣。他們的靈力和血液皆被陣法吸收掉,成為了羅賀恢複實力的養料。

想到這兒,蘇陌嵐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我明白了。”

“明白什麼?”蓮清冷的聲音傳入她耳中。

她隱晦地看了眼旁側的陣法大師,唇瓣微動,傳音道:“羅賀之所以在四處造下血案,是為了借這些力量恢複實力。但他已經占據了慕容淩風的身體,為何還要借住此法來恢複?如果是在鎖魂陣中被重創了靈魂,那他應該修複靈魂。但靈力、血液皆無修複靈魂的作用。而這世上,也無一種法陣能借用武者的靈力血液,達到此效。由此可見,他的目的並非是修補靈魂。”

蓮細想了一下,覺得她這話頗有道理:“那師傅您認為,他的目的是什麼?”

蘇陌嵐微微眯起眼睛,掃過這遍地的幹屍:“恢複他本體的傷勢。他在被鎖魂陣困住前,就已身負重傷,這麼多年過去了,一直受到陣法的桎梏,傷勢必會惡化,實力大損。所以,他的下屬才會在各地製造血案,為的一是讓他的契約神器出世,二,則是為他破陣而出做準備。”

聞言,蓮的眉頭輕輕皺了起來:“他既奪了慕容淩風的身體,又為何要大費周章修複本體?”

“嗬,現在四大陸皆以為慕容淩風是犯下這累累血案的凶徒。他已經成為了四大陸的公敵。”蘇陌嵐冷笑道,眸中睿光閃爍。

“如果這時候,有一人站出來將這個為非作歹的奸詐之人殺掉。其必將名震四大陸,受無數武者追捧。羅賀想在四大陸稱霸,必先打響名號,占得民心。”而慕容淩風不過是他重新現世的一塊跳板罷了!

袖袍下,她的手驀然握緊:“他頂著慕容淩風的身體四處作惡,再借此,修複本體的傷勢,提升實力。最後魂歸本體,再將慕容淩風這個惡人除去。真真是好算計!”

可即使洞悉了羅賀的意圖,找不到他,找不到白家,她根本不可能阻止。

“可惡。”蘇陌嵐一拳砸在地上,她恨透了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總會有辦法的。”蓮眸光一暗,卻故作若無其事的勸道。

蘇陌嵐點點頭,將滿心的怒火壓下,轉頭對學院的陣法大師說:“你立刻聯絡笑忘書,讓他命人在四大陸各門派、世家處探查。有無同樣的陣法存在。”

一天的時間兩個大陸同時遇襲,且遇襲前沒有任何的異常。這就說明,法陣並非是當天臨時布下。

否則,布陣時的動靜,必然會引起警覺。

換言之,這個法陣應是提前布下,隻需布陣者將之啟動,便能在一瞬間將滿府的人困住。

若真如她所想的話,四大陸其他門派、世家,都有可能被人神不知鬼不覺布下了陣法。

隻要找到法陣,提早埋伏,就能在布陣師結陣時,把人抓住。從而逼問出羅賀的行蹤。

聽完她的解釋,陣法大師一刻也沒猶豫,當即取出符石與笑忘書聯係。

中央學院當天便派遣了無數弟子在中央帝國、虛無大陸、星月大陸三個地方,搜找法陣。而烈陽大陸則由蘇陌嵐等人負責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