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國家對於邊遠地區的高速公路網建設十分重視,從省城通往山南的高速已經通車,再也不需要象段澤濤初到山南那樣經過崎嶇山路的顛簸了,以前坐著哐當哐當響的破爛中巴車也換成了舒適的豪華大巴車,看到這可喜的變化,段澤濤眼中露出了欣喜的眼神。
高速公路就是快,以前要七、八個小時的路程如今四個小時就到了,下了高速,前麵的省道旁邊搭了一個棚子,有幾個流裏流氣身上紋著紋身的年輕人正光著膀子坐在棚子裏打撲克牌。
大巴車司機嘴裏罵了一句“狗ri的!”,老老實實地將車停到一邊,打開車門跑了下去,滿臉堆著笑跑到那棚子裏,掏出煙點頭哈腰地散了一圈,又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百元大鈔遞給為首的一個年輕人,那年輕人點了點頭,揮了揮手,那大巴車司機才如蒙大赦般地跑了回來重新上了車。
段澤濤看的納悶,他正好坐在那司機的後排座位上,就疑惑地問道:“司機大哥,剛才那群人是幹嘛的啊,我怎麼還瞧見你給他們交錢啊?!看他們也不像政府部門的?……”。
那大巴車司機狠狠地朝窗外吐了一口唾沫,憤憤地道:“他們都是四爺的人!這就是一群強盜!我們每跑一趟車要給他們交一百塊,大頭全給他們搶跑了,辛苦一趟跑下來,有時連油錢都賺不回!……”。
段澤濤大吃了一驚,追問道:“你們不會不交嗎?!”。
“不交?!誰敢啊,四爺手底下幾百號馬仔,不交錢,他們就砸車打人,我們有好幾台車都被砸了,有幾個司機現在還被打得住在醫院裏呢……”。
段澤濤更吃驚了,這也太駭人聽聞了,驚道:“這個四爺是什麼人?!氣焰這麼囂張?!難道政府部門就不管嗎?!”。
那大巴車司機冷笑道:“政府部門?!政府部門都是和他們一夥的,四爺是我們山南最大的黑社會頭子,還辦了個什麼宏大集團,山南但凡賺錢一點的生意他們都要插一手,聽說他和政法委書記阮經山是拜把子兄弟,兩人穿一條褲子的,誰鬥得過他啊?!……”。
突然那大巴車司機警惕起來,斜著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狐疑地問道:“你又是幹什麼的?!打聽這些幹什麼?!”。
“哦,我是剛從外地打工回來的,就是好奇問問……”,段澤濤在山南待了這麼久,山南本地話說得很溜,立刻用山南方言回答道。
那大巴車司機這才放鬆了警惕,擺了擺手道:“小夥子,不該打聽的別瞎打聽,在山南你要得罪了四爺,你就死定了!……”,說完不再理會段澤濤,重新發動汽車上路了。
段澤濤不由皺起了眉頭,看來這山南的水很深啊,這個四爺如此肆無忌憚地從事非法活動,看來他身後的保護傘一定很強大,對於政法委書記阮經山,他在山南的時候很少打交道,也不太了解,不知是否真如那大巴車司機所說,和黑惡勢力有勾結,在沒有完全了解情況之前他也不好下結論,還是先把情況摸清楚再說。
大巴車開進了山南市區,山南市比段澤濤剛來的時候繁華多了,起了很多高樓,街上的汽車、行人也比以前更多了,熱鬧是熱鬧了,卻比以前更加混亂了,小汽車、自行車、貨車、大巴車混雜在一起,喇叭按得震天響,吵得人腦袋發暈,下高速進城區到汽車站短短不過幾公裏的路程足足開了半個多小時,才到達山南市汽車總站。
下了車,那就更是一派“髒、亂、差”的景象,本來就狹窄的人行道被賣東西的小販占得滿滿的,路麵上滿是果皮、廢紙等各種垃圾,要穿過這段路走到汽車站外去簡直比二萬五千裏長征還困難。
到處是人擠人,段澤濤身後是一個打扮妖豔風韻猶存的中年婦女,她見段澤濤模樣長得俊俏,有心勾引,故意將胸前那兩團碩大的五花肉頂在段澤濤背後擠來擠去,劣質的香水味衝得段澤濤直想打噴嚏,而他前麵則是一位絡腮胡漢子,這位老兄估計有幾天沒洗澡了,濃鬱的汗臭味熏得段澤濤直想吐,這一前一後冰火兩重天的折磨讓段澤濤真是欲xian欲si。
好不容易出了汽車站,段澤濤三人都覺得有些餓了,決定先找個地方吃飯填飽肚子再說,汽車站旁邊的飯店段澤濤是不敢去的,味道差喜歡宰客且不說,主要擔心不衛生,印象中汽車站過去一條街有一家叫“迎春樓”的飯店做的幹鍋雞很不錯,生意也很好,經常是顧客盈門,段澤濤以前隻要到市裏來辦事都會去那裏吃飯,隻不知道還有沒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