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沐瑾玥重重的咳了兩聲,微微抬起頭,看著手帕上盛開的殷紅罌粟,隻覺的萬分可笑的很。
那時,她是晉國的公主,而他是齊國的質子。他贈予她一枚紅豆,說此生,此情不負!
她幫他回齊國,一步步將他推向高處,奪位,成皇。
可最後,齊國大勝晉國。曾幾何時的甜蜜,竟然隻是一場玩笑。
沐瑾玥複又重重幹咳了幾聲,冷眼掃視了四周,這冷宮倒真是他給予她最好的地方。
還記得,兩年前,麗妃與她一同逛禦花園,不慎滑入水中。他卻不問其由,硬是說她為之,將她打入冷宮。不論她如何哭訴,他隻是冷冷看了她一眼,便是斂袖而去,徑直走向裏屋,去看麗妃。
一開始,在冷宮,她哭鬧不休,整日喊他,盼他。
到了現在,她終於是明白了。當年他贈予她的紅豆,不過是一場戲,他演著戲,而她,進了戲,入了局。
勝敗不言而喻。
她是晉國的公主,而他是齊國的君主。兩年前,他決定派兵攻打晉國,自然不會讓晉國公主霸占這後位了,這讓齊國百姓怎麼看,齊國將領如何對待。
是她太笨,以為是麗妃使計害她,怎料,其實一切都是他的局。
今晚,晉國應該快要不存在了吧?
沐瑾玥透著那單薄的窗戶紙,望著那高掛的殘月。月光冷凝如鐵,無端勾起離人心。
她突然大笑了起來,仿佛陷入了瘋癲之態,發絲有些散亂,一身素白的衣裳透著些涼薄,嘴角的鮮血,在月光的照射下,越發顯得淒楚慘淡。
突然,門吱呀一聲打了開來,兩個侍衛瞧見了沐瑾玥此刻的模樣,有些一驚,卻也馬上恢複了神色,冷身道:“沐瑾玥,皇上宣你。”
“宣我?”沐瑾玥轉過身子,一副不敢置信的指著自己,隨即對著那兩個侍衛嘲諷道:“一個亡國廢後,豈能勞煩這高高在上皇上的宣召,這不是髒了他的眼嗎?”
“休要胡言,皇上宣你便是宣你,若膽敢再胡言亂語,莫怪我們不客氣!”
沐瑾玥瞧著眼前凶神惡煞看著她的兩個人,卻是裂開了嘴角,大笑了幾聲才安分了下來:“好,我且隨你們去,看看這軒轅旻還想玩什麼!”
“你!”這兩侍衛本想責罵沐瑾玥喊皇上名諱,可一看到她這瘋癲之態,便也隻是狠狠的瞪了她幾眼。
沐瑾玥跟在那兩侍衛身後,目光看著沿途的景色,嘴角的苦澀越來越重。她到底是有多久沒出來過了。不過是兩年,怎麼這皇宮變得她一點都不認識了。
“到了。”兩名侍衛冷冷的開口道,便是推開門,示意沐瑾玥進去。
沐瑾玥抬腳跨過那高高的門檻,入眼的那人,白龍魚服著身,一副氣宇軒昂的模樣,劍眉似要射入雲霄,炯炯有神的目光如今望著她,倒是頗為刺眼的很。
身後的門突然被人關上,發出的聲響在這空曠的大殿中猶如夏雷,震耳欲聾。
“皇上,怎麼,想讓我看看晉國亡國之像?還是……想諷刺我竟然相信一個要亡我國之人?”沐瑾玥挑眉諷刺道,隻是一雙眼不知何時卻是布滿了血絲,狠狠的瞪著那高高站在殿上之人。
“玥兒……”軒轅旻剛一開口,卻是被一聲吼叫給截斷。
“閉嘴!你沒資格這麼叫我!”沐瑾玥大聲吼道,沒有人知道,她此刻有多麼的後悔,若她那時不是執意嫁給他,若她那時沒有輕信他的甜言蜜語。是不是,父皇,皇兄,晉國百姓,依舊還是好好的。國土依舊,百姓依然。
“你怨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