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今天就當本宮沒有看見過你。”聶無雙冷淡說道:“女史也走吧,今日之事大家當沒發生過。後宮不得幹政,本宮還沒糊塗到那個地步。”
吳夫人哭哭啼啼地走了。帶她來的女史亦是麵如土色。楊直見她們走了,皺眉進來:“這尚衣局的女史也是糊塗了,在宮中那麼久了還會惹上這樣的是非。”
聶無雙隻在一旁出神,許久才幽幽道:“也許她也是不忍心,又或者曾經身受吳夫人家的恩惠所以才冒死引見。”
她轉頭看向楊直,麵上隱隱有惻然:“楊公公,你去派人看著那女史,我怕她會想不開做了傻事。”她長歎一聲,用隻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不要再死無辜的人了。”
楊直麵上一緊,連忙快步離開。過了一兩個時辰,他臉色煞白地回來,對聶無雙緩緩搖了搖頭:“奴婢趕到的時候,女史已經服毒了,救不回來了。”
聶無雙搖了搖頭,一旁的夏蘭茗秋頓時心有戚戚焉,都靜了下來。
……
在應國朝堂的軒然大
波還沒有平息的時候,忽然邊境傳來秦國集結兵力的情報。頓時整個朝堂人心惶惶,紛紛都猜測是不是與這次爆出“通敵’有關,蕭鳳溟連連下旨,命西北一帶的藩王將軍一定要厲兵秣馬,以防秦國突襲。
正當應國朝堂與邊境一帶緊張萬分的時候,突然又傳來一個消息:秦國揮師十萬騎兵進攻齊國!
秦國攻打齊國!這個消息從千裏之外的應國邊境一路傳來京城,途中跑死了兩個傳令兵,五匹日行千裏的良馬。
禦書房中,狻猊銅鼎裏香煙繚繞。禦座之上,蕭鳳溟淡然俊朗的眉眼在香煙中若隱若現,更添幾分帝王的威嚴與神秘的氣息。
蕭鳳溟看著手中墨跡似未幹的密報,不由陷入了沉思。他看向坐在下首的蕭鳳青,許久才長籲一口氣道:“計策顯效了!”
蕭鳳青微微一笑,俯身拜下:“一切還是皇上的神機妙算,臣弟不敢居功。”
以齊國邊防圖交換他們需要鏟除高太後在朝堂中勢力的罪證,到如今秦國攻打齊國,這一步步都是蕭鳳溟的主意。一切隻要等著齊國受不了秦國的鐵騎,向應國求援,到時候齊國與應國就有堂而皇之的理由結盟去攻打秦國,等秦國這虎狼之國覆滅,然後應國再掉轉槍頭,對準早已經被戰爭拖得疲憊不堪的齊國,到時候,這天下……何愁不是應國的?!
蕭鳳溟看著跪在地上的蕭鳳青,微微一笑:“平身吧。”
遠處,響起宮中鍾樓敲第一聲悠遠的鍾聲,提示著:日暮了,宮門即將在三聲之後落鑰。蕭鳳青告退,在他轉身的時候,聽見蕭鳳溟對林公公說道:“擺駕‘永華殿’。”
他不由頓了頓,這才轉身大步離開。
……
聶無雙看著落日的餘暉,出神了許久。忽地身上一沉,她回過頭來,這才發現許多天不見的蕭鳳溟已經含笑站在身後。他把一件披風披到她身上,眼中露出憐惜:“幾日不見,你怎麼又病了?”
聶無雙連忙跪下:“臣妾……”她還沒說完,就被他扶起:“不讓內侍通傳就是不想讓你拘禮,更何況你病還沒好全,這些俗禮就不要守了。”
聶無雙起身,看著麵前的蕭鳳溟,隻見他麵上亦是憔悴,想來這十幾日他也睡不好,吃不好。聶無雙看著,手慢慢摸上他的臉頰,微微一笑:“皇上也瘦了。”
他順勢捉住她的手,放在手心摩挲:“你的病是朕的錯,要不是那天趕回京城,也不會病得這麼重。”
他與她絮絮叨叨說一些無關的話題,兩人都心不在焉,卻又無法停下,兩人似有一種奇異的默契,仿佛一停下就會想起在天牢中的那些呼告無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