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金寶還在接著手機,是在裏屋套間接的,外屋依舊響著“叮呤呤”的鈴聲。
“老領導,就是這樣的,今天我都和您講了。”說到這裏,喬金寶停了下來。
手機裏稍微靜了一下,傳來聲音:“金寶呀金寶,叫我說你什麼好,你怎麼能這麼辦事呢?太的膽大妄為了。你一直跟我說如何如何好,可我這心裏就不踏實,一些傳言也不時進我耳朵。你是我看著成長起來的,雖說有這樣那樣的不足,近幾年浮誇了一些,但品質還是不錯的。可你這做的都叫什麼事,太令我……浪子回頭金不換呀。人不怕走彎路,隻要及時發現,及時再走回正途就好。遠的不說,就拿前年省裏那個事為例……”
現在聽著老領導的嘮叨,喬金寶一點也不覺得煩,反而倍感溫暖,一種被親人關懷般的溫暖。他也不禁汗顏,自己沒聽進老領導的話,我行我素,一意孤行,以致到了今天這種被動地步。同時喬金寶也暗道僥幸和不安,好多事自己都沒講或是故意淡化了一些情節,老領導尚且感觸頗深,要是把那些都說出來,不知老領導能不能受的了。不能說,到什麼時候也不能說,跟誰都不能說,參與者知情就沒辦法了。
“金寶,你能翻然悔悟,我很高興,也很欣慰,我沒看錯你。從你的描述可知,他是一個幹實事的人,胸懷也夠坦蕩。不要有包袱,積極大膽合作,我相信你們的合作一定會很愉快的。我還有一個很好的預感,和他搭班子,也許能給你帶來好運,這是我們自己所不具備的。金寶,好好幹吧,珍惜眼前,珍惜未來。”手機裏聲音很顯興奮。
被老領導這麼一說,再聯想到一些事情,喬金寶也很激動,趕忙表態:“老領導,我聽你的,一定不再瞎胡鬧了。”
“不會再哄我吧?”調侃過後,手機裏傳來笑聲,“嗬嗬,我相信金寶。這就對了。不說了,我要出去參加一個聚會,中午我能多吃半碗飯,酒也多喝一杯。”
“老領導,祝您天天開心,身體健康。”喬金寶很真誠的說。
“開心,開心,現在就開心,哈哈……”在笑聲結束後,手機裏沒了聲響。
喬金寶長噓一口氣,心裏輕鬆了好多。他這時注意到,外麵的鈴聲也停止了。
來在外屋,坐到椅子上,稍微想了想,喬金寶撥出了一個號碼。
“嘟……嘟……”回鈴音一聲聲響過,就是沒人接聽,最後傳出了一個標準女聲:“您所撥打的號碼暫時無人接聽,請您稍後再撥。”
再次重撥,還是那個同樣的女聲。
直到撥了三遍,仍然沒人接聽。
“這家夥,搞什麼?”喬金寶叨咕一句,又重換了一個號碼。
“嘟……嘟……”幾聲回鈴音後,裏麵終於傳出聲音:“喂。”
“老段,怎麼回事?連電話都不接了。”喬金寶不無埋怨,也不無安慰,“不要想不開,向前看,以後機會多的是,我……”
對方打斷道:“沒意思,太沒意思,我不玩了。”
“你……”喬金寶稍一楞怔,“好好,能這麼想很好,不玩了,我也不玩了。”
再次說了句“不玩了”,手機裏沒了聲音。
“這家夥,還是想不開呀,慢慢就好了。”喬金寶笑著搖搖頭。對方能這麼想,他很高興,他還怕段成想不開呢。
其實是喬金寶誤會了,段成說的不玩了,和他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
楚天齊和喬海濤的對話還在繼續。
“老喬,這次進常委了,要盡快適應新角色,也要找準自己位置。雖然同樣都為副處,但常委和副縣長還是有一定的區別。常委會是全縣權力核心,縣裏大政方針都出自那裏,裏麵成員都有一票權力,在某種時候這個權力很大,但責任也更重。至於怎麼找準位置,這個沒有固定程序,也不便固定,我不提具體意見,你還是自己慢慢去晤吧。”楚天齊說的很輕鬆,“班子裏人都經曆過這個過程,很快就能適應了,你也不必有負擔。”
喬海濤略帶靦腆一笑:“縣長,你還得隨時教我,這事來的太快了,我沒有做好準備,心裏還是沒底。”
“我確實也沒得教,自己就是懵懵懂懂走過來的。說的過多的話,也容易束縛你的思想,還是自己從實踐摸索更科學。”楚天齊也笑了,“給你個建議吧。由副縣升常委,必須要拓展自己的格局,站位要高,胸懷也要更寬廣。在和班子裏人相處時,既不能露怯,也要適當低調,畢竟是新人嘛。”
喬海濤“哦”了一聲:“行,我再好好琢磨琢磨,一般情況下,少說話,多觀察,三思而行。不過,要是那邊向你發難的話,那我必須旗幟鮮明的表明態度,不能任由他為所欲為。”
楚天齊擺擺手:“這種冷戰思維可以變變了。當然,在大問題上咱倆保持一致,這是必須的,其他人肯定也是這麼操作。這固然有結派嫌疑,但其實也是某種權力公平,是一種互相製約的平衡,有利於決策的科學與民*主。常委會上突然發難的時候不多,大都在提前的議題中,所以咱們可以提前根據腳本碰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