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光逆之第一道光 第12章 羅商（12）
宋北城剛有點睡意就讓人給吵醒了，出去一看也傻了眼。
原來之前宋北城就猜到金辮兒為了離開這個地方而勾引他，就有心逗逗她。
‘“不過……”
“奴家以後就是你的人了，什麼都是你的。”金辮兒整個人都貼上來，手輕撫他宋北城的臉，風情萬種。
“……這裏的秘密。”
金辮兒也不是傻子，她要是說了什麼不利於祿家的，宋北城以此為把柄揪住祿莊冉不放，別說走了，能不能見著明早的太陽都成問題，況且眼前這人還不一定就帶她走，要是竹籃子打水也罷了，就怕連破籃子也衝沒了。所以對宋北城說，她一個下人哪能知道主子的事呢。
宋北城知道她在敷衍他，就說：“哦？沒關係，隻不過……”手一甩把金辮兒丟開，“你……太醜了，帶回去我可丟不起這人……醜婆娘。”’
因為喝了酒，宋北城一是困得睜不開眼，就丟下被氣炸的金辮兒就回屋去了，沒想到這一會兒的功夫她竟死了。眼下也不敢說，一旦說出來，不論是與不是，都洗不幹淨了。
羅商看看宋北城沒有說的意思，自己也就沒有吭聲，轉頭見汐陶盯著她看，心下一片冰涼。見汐陶突然衝她淺笑一下，羅商才安了心。
這邊正說著金辮兒的事，樓上李媽去告知祿莊冉，隻聽她慘叫一聲小姐，就跌跌撞撞的從樓梯滾下來。眾人問怎麼回事，她才哆哆嗦嗦的說：“不……不好了……”
琉斧等衝上去一看，祿莊冉早已冰涼，死了好一會兒了。與其他人不同，她竟是被毒死的。臉色發黑，眼鼻口流出的汙血已經幹涸，麵部表情很平靜，中的應該是劇毒。
琉斧知道事情終於瞞不住了。老薑、李媽都做不了主，隻能讓老薑去報城裏能管事的人來處理。讓大家不要睡了，提高警惕，以防凶手再犯。
羅商看除了汐慕和重海，祿宅活著的人都在院子裏了，就問琉斧：“汐慕還沒來，就是昨晚去重海屋裏的女孩子。”
“什麼女孩子？”琉斧這時候腦子很亂，不知道她在說什麼，皺著眉頭看她。
“沒……什麼……”羅商隻覺頭皮發麻，“是了……”
“看來，我們怕是也難逃此劫。”琉斧和宋北城坐在台階上，看著金辮兒的屍體一臉不安。
“即便是逃過此劫，死了這麼多人，景瑟城的人也也不會輕易撂開手，朝廷的人也不想多事，怕是……”
兩人心下明白，隻不過再也說不下去。出了這麼大的事，城主的獨女都死了，朝廷查得出查不出隻怕都要降罪，以平眾怨，這一次怕是在劫難逃了。
“大不了我就去認了，死我一個也沒什麼！”宋北城道，怎麼都是死，救一個算一個。
“即便是你認了，我是代隊長，出了這麼大的事也一定脫不了幹係。別說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宋北城想起遇到金辮下樓時的表情也有些可疑。按照死亡的先後順序，猜想是不是金辮兒毒死了他們小姐，然後主謀又殺她滅口也不無可能。就準備跟琉斧說明白：“我……”
“羅商呢？怎麼沒見她？”琉斧瞥見隻有汐陶在照顧李媽，羅商卻不見了。
“剛才還見她在這呢。”兩人到她房裏也不見人，這才慌起來。“真不讓人省心！”
“你在前院，我去後院找找。”琉斧徑自衝去後院，兩人分頭行動。
後院裏一片漆靜，月光也慘淡異常，青黑色的影子一片一片，鋪天蓋地。羅商雖然常在後院，但從來都不敢走近後院的舊樓，因為樓歌、天雲和孔雀的屍體都在那裏停放，平時她甚至不敢多看它一眼，在她看來這座樓就像那些死人一樣泛著死氣。亂草隨風微動，“莎莎”作響，像一株株幽怨的野鬼在輕笑。
舊樓的東邊是以前的正堂，三具屍體就躺在裏麵，羅商扶著牆小心上樓。樓梯的木板年代已經很久了，吱呀吱呀的響，隨時都有剝落的可能。沒有一絲光線，即使是在好幾道牆之外，依然能聞到屍體腐爛發出的惡臭，一種揪心的的臭。這裏是最黑暗的地方，沒有提燈，羅商捂著鼻一步一步摸索著前進。忽然聽到樓上有什麼人在走動，羅商停下來仔細聽，聲音又消失不見了。隱隱握拳，深吸口氣繼續向上走。樓上有溫和光亮，但沒有任何聲音。羅商慢慢走近有亮光的屋子，探頭進去，發現有人在床上躺著，隻是腰部以上由於角度的原因看不到。
不在這裏。
羅商不想多事，但猶豫片刻還是走了進去，她猜想也許跟這個人有關。
羅商慢慢調整自己的位置，一邊看清是什麼人。她看到這個人穿著女式的鞋和裙子，似乎在哪裏見到過。看到了她的手，纏滿了白布，緊接著是一顆幹枯的頭顱，幾縷稀疏的長發貼著頭皮，膚色黑青，眼窩下陷，有蛆蟲蠅蟻趴在上麵不住的翻滾，惡氣衝天……
這是……
羅商扶著桌腳一陣嘔吐，因為一天沒怎麼吃東西，吐出來的胃液又酸又臭。她瞥見門口有人站著，轉過頭：“汐陶？”
汐陶的臉被黑暗遮了一角，羅商看不清她的表情，隻聽她淡淡開口：“跟我來。”
下樓時羅商踢腿都是軟的，那人是汐慕？一想到剛才的一幕，胃裏又是一陣翻騰，直到出了小樓羅商才感覺好些了。回頭看一眼，都感覺那死人在笑，不住的說：“我死的好慘呐……死得好慘……”
“汐陶？”羅商盯著她的背影，不住的掐著自己的手指。
汐陶從始至終都沒有回頭，羅商小心跟在後麵，偌大的祿宅裏，這聽見兩人的腳步聲。淒風掠過羅商的臉頰，低聲細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