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輕腳步走到小屋的窗前,戳破窗紙往裏瞧,瞧見一個男子正拿著火折站在屋中,因著這點火光,她也瞧見了屋內的情景。

原來這是個佛堂,屋子坐北朝南靠牆有個大桌,桌子上供奉著好幾座佛像,佛像前放著供品,飯食糕果倒也精致。桌前有幾個蒲團,蒲團老舊,顯是經常有人跪在上麵。

佛堂的側牆上有個門,上麵掛著棉布門簾,那個男子舉著火折撩簾進了側屋去,接著側屋裏燃起油燈。

來刺探消息的人竟然到佛堂,這似乎有點不合情理啊?還膽子很大的亮起油燈?

黎雨初心中好奇,便輕手輕腳地推開虛掩的佛堂的門走了進去,悄悄走到側屋門口將門簾拂開一個小縫朝裏張望。這一望,不由紅了臉龐。

隻見屋內正有兩個男女在相擁親吻倒在屋內的床上纏.綿,黎雨初心中暗罵一聲,她原以為是個什麼和她一樣的人來刺探太尉府的消息,搞了半天竟是對偷.情的男女。

這兩人也太會選地方了,在這種吃齋念佛的地方做那種事情,也不怕佛祖生氣,她想這對男女肯定是無神論者。

念頭就這麼轉了轉,屋裏已經發出了一些不和諧的聲音,黎雨初聽得眉頭皺起,思量著離開這裏。

正要往外走,聽見男子喘息著對女子道:“你這個小騷.貨,這般的急不可待,我看你日後嫁給那個殘廢的六王爺可怎麼耐得住寂寞!”

黎雨初腳步猛的一頓,心中訝異極了,本以為這偷.情的男女是家中的丫鬟和小廝之類的,沒想到竟是那個跟六王爺有婚約的二小姐!

這六王爺雖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但到底是幫了自己的人,怎麼著自己也得幫他再聽會,看看那女子怎麼說。

這麼想著,她便打消了離開的念頭,繼續聽起來。

一陣嬌喘之後,女子的聲音響起:“那怕什麼的,等我嫁到王府去,你便去王府找我,我們繼續幽會就是了。”

男子戲謔道:“我可怎麼敢?到時候你便是六王妃了,跟王妃私通,這可是要殺頭的!再說了,那六王爺我今晚可瞧見了,長得可比我英俊多了!”口氣中不無酸意。

女子嬌笑道:“瞧你這樣,還拈酸吃醋!長得英俊有什麼用,那活行嗎?男子嘛,到底最後還是要看那活的,不然怎麼能留住女子?”

男子笑道:“你這個女人果然是個填不滿的坑!”

他大約是用了力,女子嬌哼一聲,聲線提高了些:“我想他六王爺也是該有自知之明的,他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怎麼能人道,既人道不了,那做什麼要娶妻,不是害了人家女子嗎?他既要做那麵子,那就得付出點什麼。到時候我好生安排妥當,不讓他知道就是!

“到時候我若能為你生下個一兒半女的,也算是給他六王爺做了個麵子不是,當著外人的麵好歹也可以說自己能生崽的。到時候,咱們的孩子便叫著六王爺做爹,那個老病鬼隻怕是活不了多久,等他一死咱們的孩子就名正言順的繼承他所有的財產,到那時候你我成不成親已不重要,隻要能快活就是!”

女子說得得意,黎雨初卻聽得心驚,這女子真不是一般的歹毒。好歹人家也是堂堂的六王爺,皇帝的兒子,她竟膽大得要給人家戴綠帽,還要用野種謀了人家的財產!

隻不過她也忒愚蠢了些,她當人家六王爺是吃素的嗎,身子羸弱、半死不活不代表人家沒腦子好不好!當真惹惱了他,暗地裏處死了她,明麵上找個借口,太尉也沒話可說。回頭他哪怕再找個地位出身低些的女子為妻呢?他那六王爺的頭銜在,又怎麼會愁找不到妻子?

心中鄙夷,她暗哼一聲,伸頭定睛去瞧那男子。她倒要瞧瞧是誰那麼大的膽子,竟敢在太尉大人的眼皮子底下跟她的女兒鬼混。

起初那男子.裸.著背對著外麵,黎雨初隻瞧見他的脊背瞧不見臉,耐心等了片刻,那兩人變換了下姿勢,黎雨初便瞧見了那男子的臉。

油燈昏黃的光暈下,那男子的臉赫然展現在黎雨初的視線中,竟是個熟臉!

黎雨初再度吃驚,原來這個男子不是別人,正是今天傍晚在側門瞧見的那個趙姨娘的娘家弟弟!這還是亂輩分的鬼混!

接下來二人又說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汙穢話語,黎雨初不耐煩再聽便悄悄地離開了。

他接著又摸到主院去,看見主院的屋內一片漆黑,到處都靜悄悄的,看來黎太尉夫妻已經睡下了,大概是打聽不到什麼了,便隻好沿著原路回到了客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