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奶奶滿頭滿臉都是汗,整個人已經精疲力盡到一種虛脫狀態了,原本已經要絕望了,但聽見黎雨初說孩子很快就要出來了,立刻就迸發出母性的本能,提起最後一口氣使勁地點了點頭。
黎雨初從丫鬟手裏接過刀子,在火上仔細烤了幾遍,然後用一種堅定的目光看著二少奶奶,開始喊口號:“來,一二三,用力!”
二少奶奶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發出嘶聲力竭地呐喊使勁用力,黎雨初趁勢用匕首在會、陰、部側著切開一個大口子,然後使勁地揉摁著她肚子幫孩子往下走。
可喜的是,孩子真的往下走了點,旁邊的穩婆興奮地高喊:“看見孩子的屁股了!”
二少奶奶渾身一震,抬頭看向黎雨初,黎雨初給她個鼓勵的眼神道:“來,再來一次,一二三用力!”
二少奶奶精神大震,這次用力比上次更加有力,黎雨初看見胎兒的臀部已經露了出來。
旁邊的穩婆立刻就要伸手去拉孩子的腿,黎雨初伸手攔住她:“拉腿不妥,容易傷了孩子。”
古代醫學落後,生孩子就是道鬼門關,好多女子因為胎位不正,生孩子的時候就會生不出來而難產死亡,那些穩婆雖接生多,但要說技術水平,比起現代的產科醫生來還是差上很多。
比如黎雨初這種側切的法子,她們就是想也沒想過的,現在瞧見黎雨初這麼做,而且似乎很有接生經驗,早已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黎雨初說不行,她立時就把手給縮了回來。
黎雨初讓二少奶奶接著用力,又用了幾次力,孩子的臀部達到了最低點,黎雨初才用嫻熟的手法將孩子的的臀部和雙腿慢慢引出,接著又配合二少奶奶的用力,慢慢將孩子的身體和雙肩引出,最後孩子的腦袋也順利出來了。
屋子裏“哇”的一聲,響起了洪亮的嬰兒哭聲,屋子裏的丫鬟、穩婆和外屋的大夫全都鬆了口氣。
黎雨初剪斷臍帶,將孩子教給穩婆擦洗處理,自己則去查看二少奶奶的情況。
二少奶奶因為疲憊過度,已經暈了過去,但看樣子生命情況還算良好,黎雨初鬆口氣準備想法子給她縫合傷口。
好在這時萱兒及時將她的醫藥箱給送了過來,早先在厘城的時候她就特意做了一個醫藥箱,裏麵有她配製出來的消毒用的酒精,還有一套縫合手術器械。她立刻用醫藥箱裏那一套自製的縫合傷口的器具操作起來。
有了這些專業縫合針線,縫合個側切的傷口簡直易如反掌,不一會她就將二少奶奶下麵的傷口給處縫合好了並消毒妥當。
等著一切做完,她才出裏屋,出去之後瞧見那大夫還在,便對他道:“二少奶奶出血較多,麻煩大夫給開些補血的藥將養著。”
那大夫似是非常佩服她,連連點頭進去給二少奶奶把脈開藥。
黎雨初拎著醫藥箱從屋子出去,正好瞧見永平侯夫人抱著繈褓裏的嬰兒在笑,她用手背擦了擦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對侯爺夫人屈了屈膝以示行禮,然後轉身離開。
走了兩步就聽永平侯夫人在身後喚:“二小姐留步!”
黎雨初停住步子回頭看她。
永平侯夫人抱著孩子走到她麵前,嘴唇動了動,好像說話非常艱難,半天才道:“是你接生的,你瞧瞧吧。”
黎雨初伸頭瞧了眼繈褓裏的嬰兒,雖然生產過程各種艱難,但孩子卻長得非常好,胖胖嫩.嫩的,睜著一雙漆黑的大眼睛正在好奇地打量著這個世界。
心中一片柔軟,黎雨初不由地露出微笑來,伸手在嬰兒胖嘟嘟的小臉上撫了撫。
耳邊就聽永平侯夫人聲音低低道:“聽穩婆說二小姐接生的技術非常高明,這次……多謝二小姐了。”
黎雨初訝異地挑眉瞧著她,她沒聽錯吧,之前還高高在上的永平侯夫人竟然跟她道謝!
被她看得有些發窘,永平侯夫人抱著孩子後退兩步,恢複了夫人的做派朗聲道:“二小姐才貌雙全,還妙手仁心,當真是個奇女子!”
黎雨初微笑回答:“多謝夫人讚譽,小女不過是會些雕蟲小技而已,不值一提。”頓了頓,她補充,“過上七日,小女還要來給二少奶奶做一次複診。”
永平侯夫人點頭道:“那就勞煩二小姐了。”說完高聲喚自己身邊的媽媽送著黎雨初去客院跟黎家的眾女眷彙合。
回去的路上,黎雨初想到永平侯夫人的表情不由好笑,說起來這夫人也不如何討厭,她針對她不過是老母雞護小雞而已,平心而論,在古代人眼中她這條件確實也不適合人家豪門貴胄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