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病都能瞧瞧吧,外傷是我平日看得多的。”黎雨初笑著回答,她在現代是軍醫,隨軍出征,內科自然少見大多是外傷,她的這些經驗對於救治那些從地震中劫後餘生的病人還是很有幫助的,這也是她為什麼要跟著雲昊天去的原因之一了。

那老者輕蔑一笑:“一貫女大夫看婦科居多,這位夫人看著柔柔弱弱的,也不知能看得動病否?”

黎雨初知道這個封建的古代異世界裏,男尊女卑,即便是在醫療行業,這種鄙視鏈也依然存在。當下也不跟他爭執,隻淡淡笑道:“若我瞧不動,自會找前輩幫忙的。”瞧這老頭瘦瘦弱弱的,也不知道是誰看不了外傷的病。

那老者頗為倨傲道:“聽說這次地動死傷很多,到時候隻怕我們都忙不過來,夫人是去救人的,不是去添亂的。”

這話確是有些不客氣了,黎雨初也不生氣,隻悠悠道:“前輩放心就是,到時候定然不會給你們添亂的。”

旁邊的許紹對那老者道:“邢老,這位夫人可是外科聖手,近些日子你甚少出門不大聽說而已。”

那“邢老”哼了一聲,沒答話。

等著眾人吃完午飯便各自上馬車繼續趕路,黎雨初問雲昊天:“你可知道今日針對我的老頭是什麼來曆?”

“他叫邢刻,以前是京城裏有名的大夫,也算是許太醫他們的前輩了,隻是他家有親人是前朝罪臣,所以沒能入宮當上太醫。他在京城裏治病頗有盛名,前幾年因為和明道遠打了一場賭輸了,便賭氣五年不出來行醫。”雲昊天悠悠回答。

黎雨初好奇:“哦?他跟明道遠打什麼賭竟輸了,為何輸了之後五年不出來行醫?”

“好像當時明道遠收了一位被他宣判隻能等死的病人,他知道之後老大的不高興,跟明道遠打賭,明道遠治不好這個病人,若明道遠治好了,他便五年不出來行醫。誰知後來,明道遠當真將那病人治好了,他便氣得封了自己的醫館,當真五年沒出來治病。”

黎雨初笑起來:“看來這五年之期是到了,不然他也不會報名去賑災。”

“五年過去了,他之前的名聲早已不在,即便醫館重開,也沒人找他看病了,他去賑災,若是做得好,除了能得皇上的獎賞還能重振自己醫館的名聲,這倒是步好棋。”雲昊天接口道。

黎雨初噘嘴道:“想必這老頭是有些真本事的,隻是他也太倨傲了些,看不起人,我是個女子怎麼了,女子便看不好病嗎?人家太醫對我還恭恭敬敬的,他倒是擺起架子來了。”

雲昊天拍拍她的手:“這大夫之間也是有彼此相輕的,他若不是倨傲,當年怎麼會鬧得五年不能出來治病?你不用理會他就是,是騾子是馬,到了災區便知道了,娘子你有真本事,誰也擋不住。”

“那倒是的,我不喜歡看這些老頭子倚老賣老的樣子,有時候即便是治病也得跟著時代走,隨著時間的推移很多病會發生變化的,這一點,明神醫倒是做得極好,也難怪他成為神醫了。”黎雨初道。

因為趕著去賑災,馬車一路趕得極快,晚上一直到很晚才趕到一個官驛住下來,黎雨初感覺自己的骨頭架子都要被顛散了。

第二日.他們趕上了運送賑災糧的隊伍,但雲昊天嫌他們行進速度太慢,便改變了主意打算還是先走為好,他將手下和那些大夫召集在一起道:“為了能盡快趕到災區,我決定換馬車為騎馬,輕裝快騎,不知道大家可有意見?”

大多數人是沒意見的,隻有那個叫邢刻的老大夫撫著胸口咳嗽道:“老朽一把老骨頭了,實在是沒法子騎馬顛簸。”

雲昊天點頭道:“那邢老就跟運送賑災糧的大隊走吧,我們其他人先走。”

當下他將馬車上的馬卸下來,又派青叢帶幾個士兵去附近的鎮子上買了幾匹馬,所有人騎馬出行。

這下,黎雨初可是過足了騎馬的癮了,連著十來日都在馬背上顛簸,幸好她體力好,不然真會癱在馬背上,那些平日裏不怎麼運動的大夫們也是苦不堪言了。

進了地壟郡地界,天氣就變了,連日的小雨下個不停,官道上泥濘不堪,他們不得不帶著鬥笠小心行進,縱是如此,黎雨初的小腿往下也都濕了。

這五月的天氣本就開始炎熱了,地壟郡這邊更是顯得格外的潮濕煩悶,走得人心煩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