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雨初喜出望外:“好,就先去那裏。”

在那個叫“狗兒”的孩子的指引下,沒走多遠他們就來到了那個破屋,破屋不知之前是什麼人住的,雖然破,但裏麵倒還算是幹淨,還有張床,隻是連夜的雨,床板都是濕的。

黎雨初將狗兒安置在床上,將那叫胡三的士兵叫到跟前道:“我先給你處理下傷口。”說著讓他坐在床邊。

她拿出醫藥箱,擼起胡三的袖子,看了看他的傷口,前臂上一排整齊小牙印,看來狗兒咬得他不輕,但到底是皮肉傷,他又強壯,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隻要狗兒沒有染上瘟疫,他也不會有大事。

她拿出消毒的酒精給他的傷口消毒,同時安慰他:“別太擔心了,狗兒未必就是瘟疫,就算是瘟疫你身體強壯,即便被咬一口也未必就染上的,我給你消毒了傷口,染上的幾率就更小了。”

胡三點頭道:“謝謝夫人!”

黎雨初讓他坐著,自己則去看狗兒的情況。摸摸他的腦袋,還是燙,再去摸他脖頸和腋下的淋巴結,並沒有腫大的情況。讓他張開嘴巴對著光,瞧見他的嗓子裏麵紅紅的,扁桃體腫了老大還有膿點,她微笑起來,看來這孩子不是染了瘟疫,而是扁桃腺發炎化膿了才發燒的。

“你的嗓子是不是很痛?”她笑問狗兒。

狗兒點頭:“是的,咽饅頭的時候著實疼得厲害。”

黎雨初笑起來:“你這不是瘟疫,放心就是。”

旁邊胡三也是一聲歡呼:“那就太好了,我也不會得瘟疫了。”

黎雨初想了想出門去,在外麵采了點野草回來對狗兒道:“這些草看著不起眼,但卻是清熱解毒最好的藥材了,你放在口中嚼著,一日三次,多喝些水,想必嗓子很快就會好,那樣也就退燒了。”

狗兒立刻拿了那草放進口中嚼起來,黎雨初看著他嚼藥時齜牙咧嘴的樣子,不由好笑,但隨即想到瘟疫,神色又凝重起來,問:“狗兒,你跟我講講你爺爺發病的過程,細細的講。”

狗兒想了想就講起來:“爺爺那日睡覺被老鼠咬了下,第二日就發起燒來,身上腫了許多大包,後來就咳嗽吐血了,再後來就迷糊了,之後就——嗚嗚嗚……”

黎雨初想起自己在狗兒爺爺的脖頸上摸到的腫大的淋巴結,心中閃過點什麼,問:“是不是腋下,大腿根那也腫了包?”

狗兒點頭道:“姨姨怎麼知道?確實如此,爺爺大腿那裏的包還鼓了膿,後來爺爺就開始咳嗽吐血了。”

聽狗兒這麼一描述,黎雨初心裏基本有了數,看來這個所謂的瘟疫是鼠疫,鼠疫有輕重症之分,也不是完全無藥可救的。若是在現代,抗生素用上,不是特別危重的應該都無性命之憂,古代雖沒有抗生素,但中草藥也有可用的,不是特別悲觀。

想了想,她對狗兒和胡三道:“休息一會,我們就出發,去郡守府,或許我能有法子控製這次的瘟疫!”

胡三點頭道:“我來背著狗兒!”

三人休息了會準備出發,胡三將狗兒背在背上,三人剛剛出了破屋,看見好多莊稼人手裏拿著火把站在不遠處。

狗兒身子一抖道:“姨姨,他們是我村上的人!”

話音剛落,為首的一個高大的漢子就喊了起來:“這些人是得了瘟疫的,我們絕對不能讓他們跑了,放火燒死他們,才能讓瘟疫斷絕!”

其他的村民全都跟著附和,喊起來:“燒死他們,燒死他們!”說著舉著火把就步步逼近了。

胡三將狗兒交到黎雨初的手上,道:“夫人,我去將破屋的後牆撞開,我們從後麵離開!”

他說著就轉身衝了進去,剛衝進去就又衝了出來,對黎雨初道:“夫人,他們在後麵已經放了火了,我們隻怕是沒法逃了。“

話音剛剛落下,身後的破屋就熊熊燃燒起來,衝天的火焰烤得黎雨初的後背發燙。她咬咬牙齒道:“衝出去吧,不得已的情況下,傷個把人也是沒法的事!”

胡三應聲好,將狗兒背到背上,黎雨初拔出腰間匕首與他肩並肩往外衝去,村民們拿著鋤頭和鐵鍬對著她們亂打,村民太多,武器也長,黎雨初的匕首竟是發揮不了一點作用,轉瞬間,三人就被打退了回來,胡三的胳膊還被劃傷了。

狗兒從胡三的背上下來,對黎雨初說:“姨姨,我有法子幫你們逃出去。”他說著將自己的破衣脫下來,往衣服上撒了泡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