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紹見她神色有異,三兩步過來撫了撫男孩的額頭,忽然一把將黎雨初給拉到旁邊去。
“這個男孩子怕是也染上了瘟疫,將他綁在林子裏不讓他離開!”許紹對官驛的士兵道。
官驛的士兵立刻露出嫌棄的神色,掏出帕子捂住口鼻,上前去抓那個男孩,那孩子嚇得到處躲閃,但他哪裏能逃得出兩個士兵的追擊,很快便被抓住了。
他被其中一個士兵拉著胳膊,情急之下抓住那士兵的胳膊狠狠就是一口,那士兵吃痛鬆開他,旁邊的士兵立刻上來將那男孩一巴掌給打暈了過去。
被咬的士兵捂著胳膊低聲咒罵起來,許紹瞧著昏迷的男孩,沉聲道:“將他和他的爺爺扔在一起,埋了吧。”
黎雨初猛的一驚,高聲道:“不可!”她看著許紹,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許太醫,你好歹也是大夫,怎麼能用這麼殘忍的手段呢?醫者仁心,救人都還來不及呢,怎麼能殺人?”
“這個孩子的爺爺得了瘟疫剛死了,這孩子現在想必也染上了,遲早是個死,為了不讓他再傳給別人,不如現在就杜絕後患!”許紹沉聲道。
若說之前那老頭眼看這就要斷氣,許紹將他埋了,黎雨初還勉強能接受,現在這個男孩是不是瘟疫還不能斷定,就算染上了瘟疫也不過才是早期,未必沒得治,這許紹就埋了,黎雨初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這孩子不過就是發熱而已,怎麼你就能斷定他是得了瘟疫呢!”黎雨初高聲反駁。
“這還需要驗證嗎,瘟疫傳染性那麼強,他爺爺才剛死了,他能避免?”許紹回答。
黎雨初冷笑:“虧得許大夫還是太醫呢,難道不知道嗎,沒診斷就不能臆斷病人病情!”
許紹噎住,無話可駁。
黎雨初上前去看那男孩,被士兵擋住了。
黎雨初瞧著那士兵,冷聲道:“若那男孩當真得了瘟疫該被活埋,那你剛剛被他咬了,得瘟疫也是遲早的事,我看你不如現在跟那男孩一起躺下,索性早早埋了算了吧!”
那士兵愣了下,隨即低頭道:“夫人,我才剛被咬,想必現在是有法子的,求夫人救我!”
“你想讓我救你,那就先讓我救了那男孩,男孩得生你就生,男孩死了,你也逃不掉!”黎雨初道。
那士兵立時讓開,黎雨初俯身下去將那男孩抱在懷裏轉身就往驛館裏走。
許紹三兩步過來擋在黎雨初麵前:“夫人想要救人我攔不住,但你要送死,不要拉我們做墊背的,帶著這孩子,驛館你是斷然回不去的!”
黎雨初想了想道:“好,那我就帶著這孩子在外麵好了,不過你得讓我拿了我的醫箱。”
許紹對旁邊的大夫使個眼色,那大夫就進了驛館,不一會將黎雨初的醫箱提出來扔在她的麵前,黎雨初打開醫箱瞧了瞧,什麼東西都沒少,這才放心下來。
背起醫箱,抱著男孩,她轉身就要走,耳聽許紹對那個被男孩咬的士兵道:“你被咬了,也別當值了,回屋待著別出來,若發現你發熱,你知道會如何!”
那士兵嚇得渾身一抖,奔到黎雨初的麵前跪下了:“求夫人救我,我不想被埋掉。”
黎雨初看向許紹:“那就讓我把他也帶走吧?”
“隨你就是!”許紹一揮手,返身往驛館裏走去,其他大夫緊緊跟在她的身後。
進了驛館,有大夫對許紹道:“許太醫,我們這樣把她趕走,回頭王爺問起來可怎麼交代啊?”
“便說她不聽勸阻非要離開救治病人就是,瘟疫麵前我們不得如此,難道為了給王爺麵子我們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嗎?”許紹白他一眼道。
其他大夫連連應“是”,“是她自己要走的,我們都是證人。想來,她也不過就是一個侍妾而已,王爺就算.寵.她,在瘟疫麵前也是沒什麼好說的。”
“正是如此,我們即刻動身,趕在她前頭趕到郡守府去,免得她惡人先告狀。”許紹點頭道,幾人立時就動身趕路了。
這邊許紹幾人騎馬而行,那邊黎雨初卻沒有馬可騎,懷裏抱著個孩子,背上背著醫箱,身後還跟著個士兵。
那孩子很快就蘇醒過來,黎雨初問他:“孩子,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去吧?”
孩子回道:“我家就在不遠處的村子裏,但村裏人看見爺爺得了瘟疫就把我和爺爺趕了出來。”
黎雨初皺眉道:“我得找個地方幫你和那位哥哥瞧瞧病,你可知有什麼地方能落腳的嗎?”
孩子想了想道:“村子外麵的山腳下有個破屋,我們可以去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