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道:“我們被村民誤會是得了瘟疫的,受了傷,兄弟們可能放我們進驛館休息休息?”

幾個守衛你看我我看你,猶豫道:“你們是得了瘟疫的……”

“我不是瘟疫,我隻是昨日淋雨受了涼得了風寒才會發燒的,在這位女大夫的診治下已經退燒了,不信你們摸!”狗兒立刻高聲道。

其中一個士兵壯著膽子摸了摸狗兒的額頭,道:“當真是不燙了。”

“若是瘟疫怎麼會退燒呢?隻會不死不休,我既退燒了,證明我得的不是瘟疫!”

大家均是露出喜色,立刻便有士兵去稟報了驛館的主管來,那主管怕擔責任,麵露猶豫之色,黎雨初厲聲道:“想必你今日是看見了的,我是六王爺身邊的人,若是今日出了什麼差池,六王爺怪罪下來你可擔待得起?這孩子既不是染了瘟疫,我便也沒事,你若不讓我進來,讓我有個什麼事,六王爺知道了前因後果,定然不會饒了你去!”

被她厲聲這麼一喝,那驛館的主管果然怕了,連忙將他們三人讓進驛館中來。此時天色已黑,黎雨初讓人送了洗澡水來,好好的洗了個澡,然後又給狗兒洗了個澡,兩人都換上了幹淨的衣衫。

狗兒這一日經曆的事情太多,到底還是孩子,被熱水一泡就困了,洗完澡就躺在床上睡著了,黎雨初看著他安靜的小臉,眉頭微皺陷入了沉思。

事情這麼多真是千頭萬緒啊,瞧那許太醫的模樣,是個怕死怕擔責任的人,隻怕他對瘟疫的處置會殘酷啊,到時候很可能會讓許多得了瘟疫的人枉死!

可是,他是皇帝委任的“醫療小組”的負責人,他說什麼,她怎麼好過多幹涉?就算她幹涉了,想要救治那些病人,物資方麵也未必就夠,而且,雲昊天是賑災整個事情的負責人,他也要做到萬無一失,萬一為了她的想法兒將事情搞砸了,那可真是得不償失了。

但是,想到那麼多生命可能會因為官員的怕負責任而枉死,她的心裏又過不了這一關去!

想來想去,她微微握拳,看來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想法子弄出藥來,能一舉將患了病的人治好。但是,在這古代異世界又沒有抗生素,中草藥來得慢些,而且療效也不能確定,這可如何是好?

她發愁藥的事,輾轉反複的睡不著覺,直到夜深了,忽然響起敲門聲。

“夫人,胡三起燒了,夫人!”一個驛館的士兵在門外喊。

黎雨初立刻從床上蹦下來去開了門:“怎麼回事,怎麼會起燒的?”

“我們也不知道,之前還好好的,忽然就嚷著頭痛得厲害,渾身滾燙!”守衛回答。

黎雨初立刻提起自己的藥箱跟著那侍衛往外走:“我去瞧瞧他。”

士兵帶著他去了胡三的住處,屋裏好幾張床,大概是士兵們平時住的“宿舍”吧,其中一張床上躺著胡三,他滿臉潮、紅臉上卻無汗,身體不停的打著寒戰,眼睛緊閉,臉上露出痛苦之色,口中不停地喊著:“痛啊,痛啊!”隨即抱著腦袋在床上打起滾來。

黎雨初立刻去拆他肩頭的紗布察看傷口,大約是他的傷口細菌感染了?

但是拆開紗布看那傷口竟沒有一點發炎的跡象,黎雨初皺起眉頭來,這是怎麼回事?

胡三頭痛得左右亂搖,這一搖之間,脖子上的幾個包包就格外明顯了,黎雨初心裏一寒,伸手去摸那些包,觸手柔軟推之可動,輕輕按壓下去,手下竟有波動感!

黎雨初心裏發沉,伸手進胡三的上衣裏麵摸了摸他腋下的,同樣有一串腫大的淋巴結!

臉色嚴肅,她對圍觀的士兵道:“我看著,他大概是染上了瘟疫。”

那些士兵一聽說瘟疫全都臉上變了色,立時往後退出好幾步去。

黎雨初聲音幽幽道:“你們別害怕,這樣吧,你們都出去,就留我和胡三在屋裏,跟你們隔離開來,我想法子救他就是。到時候若是要用什麼藥,你們幫我去弄。”

驛館的主管立刻就到了,愁眉道:“我就說不該收留你們的,你看看,這可弄出事來了吧!”

“主管放心就是,我是大夫我會想法子救好他的。”黎雨初對他溫和道。

也許是被黎雨初溫和的口氣打動了,那主管歎口氣道:“罷了罷了,不管怎樣胡三是我們的兄弟,我們也不能眼看著他得瘟疫死了吧,你又是四王爺的女人,給你行了這個方便,若你們當真沒福氣活,我們也算是仁至義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