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雨初對他行個禮道:“那就多謝主管了!”

主管離開後,黎雨初就坐到床邊去看著胡三了,心裏滿腹的疑惑。

胡三是什麼時候染上瘟疫的呢?狗兒沒病,他埋狗兒爺爺的時候也是很小心的,應該是沒沾染狗兒爺爺身上的什麼東西,怎麼就會染上瘟疫了?

想到這裏,她心中一跳,看向胡三肩膀上的傷,難道是那個鋤破胡三肩膀的鋤頭上染了病者的分泌物直接入了胡三的血?

想到那些想要至自己於死地的人,黎雨初心裏發起寒來,不是沒有可能的,那個人原本就是要來傷她的,是胡三替自己擋了那一鋤頭。而那個村民寧願不惜自己受傷都要刺殺她,可見目的就是不死不休!

看到胡三痛苦樣子,黎雨初心裏生了內疚,胡三本是為了救自己,結果搞得自己得了瘟疫!她緊緊握起拳頭,不行,她必須將他救回來!

她打開醫藥箱,先幫他進行傷口的消毒,雖然已經感染了,但消毒總是沒錯的。然後她又給他仔細的檢查了身體,他發了高燒,時而寒戰,身體各部分的淋巴結腫大明顯,非常符合鼠疫的症狀。

她定了定神,決定先對症處理,盡量給他退燒,用些清熱解毒的中草藥。

他喊了驛館的士兵,寫了個方子讓他們去抓藥,他們倒也給力,很快就將藥煎了來,黎雨初親自喂他喝下,然後又用物理降溫法,幾乎一.夜沒睡,給他降溫。

胡三到底身體強壯,天亮之後,腫大的淋巴結有幾個潰破流了膿,頭痛倒是好了,燒也退了下來。黎雨初覺得自己開的方子有效果,讓驛館的士兵接著繼續去抓藥熬。

早起喝了一次藥,到了中午的時候,胡三的精神就好了許多,黎雨初看看他的淋巴結,欣慰而笑:“你身體強壯,這是輕症,看這樣子很快就好了。”

胡三感恩戴德道:“還是夫人醫術高明。”

黎雨初擺手道:“主要是你身體好。什麼病都是如此,身體好了,即便是染病也容易熬過去些。狗兒的爺爺是因為年老體衰,才會轉成重症不治身亡的。”

她說著話,忽然覺得一陣頭暈,趕忙坐下了。

胡三連忙對她道:“夫人,您一.夜沒睡很疲累了吧,你快些躺著歇會吧,我這種粗人還從沒躺過這麼久呢,有夫人不合眼的照顧小人,小人現在已經好很多了!”

黎雨初原還想推辭的,畢竟人家的病還沒徹底好,但一陣頭痛忽然襲來,她實在是有點受不住了,隻得躺下了。

胡三連忙給她倒了杯水,她接過喝了,頭痛卻是忽然劇烈起來,讓她有些忍耐不住了,忍不住捂著腦袋低低悶哼了一聲。

胡三立刻問:“夫人您是怎麼了,頭痛嗎?”

黎雨初點頭道:“是,忽然間就痛得厲害了。”

胡三臉色忽變,輕聲道:“夫人不會是傳染上瘟疫了吧?哎喲,若當真是如此那可真是小人的罪過了!”

心裏一“咯噔”,黎雨初不由抬眼看著胡三,自己倒是沒想到這一層……

胡三關切道:“小人那時候剛剛發病也是突然就發頭痛,然後頭痛劇烈,身子就打起寒戰來,不過夫人吉人天相,定然不會有事的,肯定是夜裏沒有睡足覺才會頭痛的。”

黎雨初臉色微沉,用手去撫自己下頜上的淋巴結,雖然淋巴結還沒有腫大,但是那樣輕輕一摁就有點發疼,她心裏不由的就發了沉,隻怕自己真的是染上著鼠疫了!

仔細回想,自己照顧胡三的時候十分小心,而且這病有潛伏期,應該不可能剛感染了就發病,仔細推算起來,應該是在他們被村民圍攻的時候。

傷了胡三肩膀的那個鋤頭上定然是染了菌的,這種鼠疫細菌通過胡三的血液進入他的體內,而那晚她匆忙間幫胡三處理了下傷口,那時候手上確實不小心沾染了胡三的血液,想必就是那時候通過血液傳上的吧。

真是怎麼算也沒算到,自己最後會得鼠疫!

對胡三擺擺手,她道:“你的病基本控製住了,後麵你隻要按時吃藥便可,我隻怕是很快就要發病,到時候未必顧得了你了,你善自珍重啊。”

“我讓他們送夫人去找王爺吧?”胡三想了想道。

黎雨初搖頭道:“不必了,我染上瘟疫是八.九不離十的了,這個時候出去自會傳染更多的人,還不如就在這裏養著,等好了再出去。”

胡三點頭:“那小人供夫人差遣就是,夫人是大夫,你能將我的瘟疫治好,定然也能治好自己的,你現在就趕快開藥,我好讓他們趕緊去抓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