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雨初把了把自己的脈,忍著頭痛寫下一個藥方給胡三,胡三立刻就敲門讓外麵的人去抓藥,黎雨初又痛又困,也不跟胡三再謙辭了,躺在床上就睡著了。
這一睡似乎就很難醒了,迷迷糊糊中,她聽到胡三的聲音讓自己起來喝藥,她眯縫著眼睛勉強起身將藥喝了,然後就又陷入了迷糊之中。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變得滾燙,血液在血管裏奔流,似乎熱得都要沸騰了。但過了會,就又覺得冷起來,渾身顫抖著。
就這麼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被一陣嘈雜的聲音給吵醒,隱約的有個熟悉的聲音高聲道:“本王今日定要進去看她,你們誰要是阻攔便是跟本王過不去!”
接著是門響,然後她感覺到有一隻強有力的大手摟住了自己,她的心立刻踏實了。
勉強睜開眼睛,她果然看到了那雙自己無比熟悉的眼睛,眼睛裏的柔情和憐惜也是她慣常見到的。
她對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昊天,你來了?”
“嗯,本王來了,本王親自伺候你,你給我打起精神來,不要讓本王失望!你還欠本王很多債沒還呢!”雲昊天高聲道,話雖是這麼說,但眼中的憐惜卻是更甚。
這讓黎雨初醒起自己得了瘟疫還在病中,立刻去推他:“我得了瘟疫,你不能在這裏,你快出去!”
她病弱,力道太小,完全沒能將他推開,反而讓他將她摟得越發的緊了:“我才不怕瘟疫,我怕找不到你!”
“你不能病了的,你是皇上親點來賑災的欽差大臣,你病了,那些災民怎麼辦!”黎雨初一邊說著一邊慌亂地到處看,似乎要找什麼。
雲昊天從懷裏拿出一條帕子來,溫柔地看著她問:“你是要找這個嗎?”
黎雨初一把奪過帕子緊緊紮在臉上,對他道:“為了以防萬一,你也拿個帕子紮起來的好。”
雲昊天溫順地拿了帕子紮在了自己的臉上,看著她:“這下你心裏是否放心些?”
黎雨初點頭又搖頭:“你若能離開這裏是最好,這瘟疫傳染性厲害,真是防不勝防!”
“我便是瞧你一會也無妨的,哪那麼容易就得瘟疫了呢?”雲昊天不在意,“你放心好了,我已經讓夜魅的人去請明神醫了,定然能治好你的病的!”
一提到明神醫,黎雨初就放心許多,她點點頭道:“明神醫若能來,說不定就能有好法子。”她不是對明道遠的醫術特別自信,而是對明道遠手上的醫書非常自信。
她一直猜測他的手裏有本醫書,而這本醫書是個現代醫生寫的,裏麵寫了很多現代的醫療手段,還有製藥的法子,之前明道遠便是按照醫書上說的提取出了一種可以椎管內用的麻藥,或許這書上也能有合成抗生素的法子呢?
“明神醫什麼時候能到?”她激動地問雲昊天。
雲昊天噘起嘴來:“娘子,你能不能在提及的明道遠的時候不要這樣兩眼放光?看得為夫的我心裏發酸。”
黎雨初笑起來,一推他的肩膀:“我不過是想跟他商討治病良方而已,這個飛醋你也吃?”
“娘子跟誰近了,我都要吃醋!”雲昊天孩子氣道。
黎雨初心裏一個蕩漾,忍不住就想攀住他的脖子給他個“愛的親親”,但想到自己瘟疫在身又硬生生地忍住了。
推他一把,她道:“好了,你快些出去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等著明道遠來。”
雲昊天戀戀不舍地看著她,不想走的樣子,就在這時,外麵響起聲音:“王爺,郡守求見,說是有重要的事要稟報。”
黎雨初又推他一把,輕輕道:“快去吧,別忘了,你需要對一個郡的人負責!”
雲昊天這才三步一回頭地出了屋去。
雲昊天大約是真的很忙,天黑了也沒來,黎雨初倒是希望他不來,他若來了,定然會進屋來陪著她,她不想把瘟疫傳給他,因為她感覺自己越發的不好了。
她開的藥,胡三吃了退了燒,自己吃了卻依然高燒不退,而更糟糕的是,她發現自己開始咳嗽了,而且越咳越厲害。
這日半夜,她隻覺胸口憋悶得慌,勉強坐起身來,一陣無法抑製的咳嗽,胡三得了瘟疫不得出,便索性留在屋內照顧她,見她咳嗽立刻端來個痰盂,黎雨初俯身吐出一口痰來,那哪裏是痰,壓根就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