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雨初這才將自己前兩日得瘟疫差點被許太醫殺了的事說給雲昊天聽,雲昊天聽了臉色沉沉:“沒想到,我不在,那個許太醫竟敢如此膽大妄為!”

“若身後沒人給他撐腰,他怎麼敢如此做!”黎雨初咬著牙道。

雲昊天皺起眉頭來:“那你覺得會是誰?”

“我隻是不相信七王爺會做這樣的事。”黎雨初幽幽回答。

雲昊天沒答話,過了會道:“若你我出事,大概也隻有七弟受益最多了,但我也覺得,依我對七弟的了解,他不會做這樣的事,尤其是對你這樣下手。可想來想去又沒有別人了……”

“許是胡貴妃?說起來這邊可是她父親的地界!”黎雨初握拳道。

雲昊天將目光投在遠方:“胡貴妃忌諱的不過是你與七弟走得太近的事,再一個月七弟就要大婚了,沒有道理啊……此事真是千頭萬緒……”

黎雨初想起什麼道:“對了,跟許太醫一起的人中,有一個竟是雪妖族人!”

雲昊天靜默了下道:“怎麼什麼地方都有雪妖族人的身影?那我們就從那個白發妖怪開始查吧,我會讓夜魅的人留意的。”

兩人說了會子話,封口縣縣令曹薄過來道:“王爺,這堰塞體我們要不要將它挖掘掉?”

雲昊天想了想道:“現在堰塞湖的湖水很多,就怕挖個不好就會讓整個堰塞體都崩塌,到時候湖水猛的一下子灌下去也是很可怕的。你們先別著急,等我勘探了堰塞湖四周的湖堤的情況再說。你和下麵的人先休息下。”

曹薄得令去了,黎雨初握住雲昊天的手:“我與你一起去察看湖堤,看看哪裏的湖堤泥質堅固些,可以挖渠引流。”

雲昊天捏捏她的手笑道:“還是你最懂我的心思。”

兩人手拉手去察看湖堤,沿著那大大的堰塞湖瞧了好一會,最終走到東邊湖堤的時候,黎雨初道:“我瞧著這邊比較合適,這邊的湖堤泥土是那種黏土質的,這種泥土稠密緊實,即便是鑽了個洞,水壓在傾瀉之下變大,也不會垮塌。”

雲昊天點頭:“正是如此,而且這東邊下麵有個無人居住的山穀,水傾瀉出去頂多也就是在底下形成一個湖,不會有危險。”

確定了地點,兩人就回去,帶著曹薄和下麵的人說幹就幹,在東邊的湖堤處開挖起來。雲昊天憐惜黎雨初大病初愈,堅持不讓她動手,隻讓她在不遠處坐著瞧。

天氣漸漸炎熱,這片地區又沒有樹林擋住,日頭曬上來,幾個人很快就大汗淋漓了。

曹薄對雲昊天道:“王爺跟著我們一起挖土實在是太勞動了,不然我讓人回去叫些人來幫著一起挖?”

“縣城裏忙著治療瘟疫呢,隻怕是一時半會也撥不出人來。”黎雨初應道。

雲昊天擺手道:“之前改水道不就是我們幾個挖的嗎,就還是我們幾個挖就好,現在才晌午不到,挖到天黑應該也就差不多了。”

黎雨初見他滿臉汗珠,站起身道:“你們幹著,我去那邊的山澗給你們打點水去,冰涼的山泉喝了能讓人清涼些。”說著便拿了幾個人的水袋往那邊的山澗走去。

山澗四周都是樹,本就陰涼,加上山泉清冽,讓人暑氣盡消。黎雨初蹲在溪水邊掬了捧水洗洗臉,然後將幾個水袋都灌滿了水,提著往回走。

還沒走到他們勞作的地方呢,遠遠的就聽見曹薄的驚呼聲響起,她心頭一跳,連忙快走兩步奔過去,看見曹薄和幾個手下扒在岸邊正伸頭朝湖裏望,卻不見雲昊天。

“怎麼了?”黎雨初高聲問。

“王爺……王爺剛才探身出去看水位,誰知一不小心掉進湖裏去了!我們幾個水性都不好……”曹薄高聲道。

黎雨初扔掉手裏的水袋,伸頭往裏看,隻見湖水幽深,竟是一點水花都沒有。

黎雨初心裏發沉,有種不好的預感,雲昊天是個大活人,且不說他會水性,即便是不會水性的人,落入水中也少不了一番掙紮,可是為什麼他落入水中,這水麵卻這麼平靜呢?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她心裏有點亂,顧不得那麼許多了,站起身問曹薄:“王爺從哪個位置掉下去的?”

曹薄往某個位置指了指,黎雨初就像條靈活的魚一樣,“噗通”一聲跳進了水裏。

冰涼的水很快就衝進黎雨初的口鼻中,她屏住氣,盡力地往湖深處紮下去,同時睜大眼睛看著水下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