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過禮,胡廷對黎雨初略略點了點頭,神色雖是淡淡的,但眼中似乎跳動著一絲光亮。
阮華薇跟這個小舅舅顯然是有些熟悉了,當下問道:“小舅舅,你不是去陳公子家了麼,怎的這麼早就回來了?”
胡廷笑答:“你們今日在府中大辦酒席都不告訴我一聲,我也好跟著蹭蹭酒嘛!”
阮華薇笑道:“我們的酒席如何比得過陳公子的酒席呢,又沒有絲竹聲,也沒有漂亮的姑娘。”想必她口中的陳公子應該是那種吃酒喜歡歌舞相陪的風雅公子吧。
“你們京城的公子哥就喜歡這一套,我來了這麼許久,酒席倒是去過幾次,便是這幾次也就厭了,以色事人的女子能有什麼耐看的,看過幾個也便厭煩了,不如回來陪陪家人。更何況我與六王爺是生死之交的情份,他來了,我怎能不回來作陪?”胡廷悠悠道。
阮華薇眼珠子一轉,調笑道:“原來小舅舅是知道今日六王爺要來,才特意趕回來的,小舅舅的消息倒是靈通!”
“你還好意思說,你們在家宴請六王爺怎的也不告訴我一聲,若不是我聽那趕車的小廝說了一句,還當真不知道這件事呢!”胡廷輕嗔阮華薇。
阮華薇笑嘻嘻的:“我聽小舅舅說跟陳家公子是早就約好的,想著六王爺到底是自家兄弟,回頭再請他來跟小舅舅相聚就是,外頭的公子推拒不好,便沒告訴小舅舅,我是為小舅舅著想的,不想竟還惹來一頓責怪,可真是委屈死妾身了!”
她顧盼生彩,談笑風生,倒是個開朗的人。眾人聽了她的話,都一起笑起來。
說話間午膳就準備妥當了,眾人上桌,因女眷就隻有黎雨初和阮華薇兩個,便也不顧慮那麼多了,男女一桌吃飯,倒也其樂融融。
阮華薇對胡廷道:“小舅舅,適才聽你說起跟六王爺是生死之交的情份,這裏麵可有什麼動人的故事嗎?”
“死是我差點死了,生是王爺和夫人給了我生的機會,說起來,我還得感謝夫人,若不是她聖手救命,隻怕我早死了。”他說著對黎雨初笑笑。
黎雨初謙虛擺手道:“為人醫者,救人是天經地義的,九少爺不必如此掛懷。”
“小舅舅怎的差點死了?你是七王爺的小舅舅,當今胡貴妃的親弟弟,那些下人竟不好好照顧你,還讓你有什麼差池了嗎?”阮華薇好奇問道。
其實回來路上的事情,雲昊宇已經知道了,不過阮華薇當眾這樣問了,胡廷也不好不回答,便道:“也不怪那些下人,是有人刻意利用我不能聞蘭花香味的弱點想以此置我於死地。”
阮華薇撫著心口嚇得不輕道:“我的老天爺,誰膽子這麼大啊,就連國舅爺也敢暗害,”她似是想到什麼,臉色微變,“若小舅舅您當真出了事,六王爺和夫人隻怕是難辭其咎吧!這可真是一石二鳥之計啊!”
黎雨初略略意外的挑起眉頭,看來這阮華薇倒是個明白人,須臾之間就想通了期間的關竅,到底是出身名門,從小耳濡目染那種官場凶險,眼界便不是普通閨閣女子可比的。
“正是如此,我也覺得這背後之人居心叵測!”胡廷點頭應和,看著雲昊天,“我聽說六王爺在賑災期間也遇到過幾件凶險的事情,不知跟這害我的人是不是一撥?”
“怎的,六哥遇到了什麼凶險?”雲昊天還沒回答呢,雲昊宇就緊張地追問。
雲昊天微微笑:“雖凶險,到底是過去了。”
“到底是遇到了什麼事,可向父皇稟報了?六哥你可別瞞我,說出具體的事情來,或許我能幫你思謀思謀。”雲昊宇又道。
雲昊天略帶深意的瞧了雲昊宇一眼,靜默了下才道:“隻不過是我被水鬼暗中拽入水中差點溺死了而已。”
黎雨初知道雲昊天對雲昊宇說出此事的用意,他是想看看雲昊宇的反應,到底之前,他們兩人還疑心這件事可能是雲昊宇做的。
雲昊宇神色震驚:“當真?竟有如此之事!六哥你是賑災的欽差大臣,又是當今的六王爺,這雇傭水鬼殺你之人竟如此膽大包天,竟敢如此害你!”他頓了頓,又問,“那六哥是如何脫險的呢?”
“幸得雨初機警,下水救了我上來,彼時我呼吸全無,她又奮力救我,我才撿回了一條命。”雲昊天回答。
雲昊宇沉默了,片刻後才幽幽道:“小嫂嫂聰慧能幹,六哥能娶到她真是福氣。”
雲昊天笑起來:“瞧你說的,你瞧瞧弟妹,如此開朗幹練,難道你娶到弟妹不是你的福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