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雨中昏迷(2 / 3)

就因為她說了他心愛的那個女子的幾乎壞話嗎?

因為她在他心目之中就如同白璧無瑕一般美好,所以容不得其他任何人的侮辱嗎?

夏以沫突然很想笑。

“怎麼了?難道我連討厭什麼人,厭惡什麼人,都要你宇文熠城核準嗎?”

“你說的沒錯……”

宇文熠城卻驀地接過她的話頭,語聲冰冷而強硬,“夏以沫,你可以喜歡什麼人,或者可以厭惡什麼人,都由孤說了算……”

他討厭她不在他的掌控之中的這種感覺。他要她,要她所有的情緒,都隻能因他而起,她的愛,她的恨,他都要參與……

宇文熠城不知道,這突如其來的念頭,從何而起,也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他也無心追究。

他隻知道,他必須給麵前的這個女人一些教訓,這樣,她才會明白,誰是這裏的掌權者。

他要挫敗她所有的銳氣,拔掉她身上所有的刺。

讓她從今以後,隻能依附於他的存在。

“將夏以沫帶下去,在殿外跪著……”

古潭般的寒眸,卸去一切情緒,宇文熠城冷冷吩咐,“直到她知錯了,才能起身……”

這樣的結果,夏以沫毫不意外。或者因為她對麵前的男人,再也沒有什麼不該有的期待,所以,當聽到他如此冷酷無情的下出這樣的命令之時,她一顆心,什麼感覺都沒有。

“知錯?”

咀嚼著這兩個字,夏以沫輕聲笑了笑,“如果一個人的愛或恨,他自己都做不了主,那麼,這種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瀲灩容色,夏以沫甚至沒有再看對麵的男人一眼,腳步輕抬,也不用侍衛押解,自覺的就往殿外走去。

宇文熠城一雙寒眸,釘在她纖細的背影上,明明該是那麼柔弱的一副身子,卻偏偏如頑石一般倔強……令人越發的想要將她毫不留情的摧毀,令人越發的想要看到她無能為力的崩潰之時的脆弱……

男人銳眸,狠狠一厲。

似乎感受到背後的目光,夏以沫忽而腳步一頓。

“宇文熠城……”

女子沒有回頭,惟有一把回風旋雪般的嗓音,脆生生的響徹在偌大的永和宮裏,“你先前說,我的人,我的心,你都要……”

嗓音一輕,女子澄澈而幹淨的聲線,在這一刹那,卻異常清晰,“可是,你的心,都不在我這裏,又憑什麼要求我的心,屬於你呢?……”

他不愛她,卻要求她來愛他,多麼荒謬,不是嗎?夏以沫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跟他說這些話,大抵她真的是被他的霸道刺激了吧?才會跟他這種人浪費唇舌。

意識到這一點,夏以沫不由狠狠抿了抿唇。腳下亦不再停留,隨即踏出了那隻叫人壓抑如巨石般沉重的偌大宮殿。

宇文熠城卻久久望著她的背影,他的耳邊,似乎還縈繞著她最後一句話,像是一顆不經意投到他心湖的石子,漾起絲絲漣漪。他卻抓不緊,也捉不到。隻任由它們漸次平息,隻餘一片冷凝。

一旁的上官翎雪,卻是心中凜然一動。抬眸,順著男人的視線,望向那個走出殿外的女子。一雙似水明眸,深深的妒恨,卻像是荒野裏瘋長的野草一般,一刹那布滿整個瞳仁,再也難以拔除。

殿外,日光正燦爛,一片初夏的繁華景致。

…………

夏以沫不知道自己已經在這裏跪了多久。一開始,她還能狀若無事的跟兩個丫鬟說說笑笑,雖然立刻被無情的禁止了,她倒也並不覺得怎麼懊惱。隻是,當最初窩在胸腔裏的那一股意氣,漸漸被消磨掉之後,那些蝕骨腐心一般的疼痛,也開始一寸一寸的爬遍她的全身。到最後,除了無盡的疼與累之外,夏以沫已經什麼感覺不到了。

本來經過昨夜的一番折騰,她全身上下的骨頭,便是又酸又痛,如今又被迫跪在這冰冷堅硬的大理石地麵之上,無疑是雪上加霜。五月初的天氣,雖不至於熱的讓人受不了,但那灼灼的日光,綿延不絕的照在身上,卻也漸漸如同酷刑一般,夏以沫隻覺一片頭昏腦脹,說不出來的難受滋味。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時辰,還是兩個時辰,夏以沫早已失去了時間的概念,頭頂上的一輪烈日,亦不知在什麼時候,漸已西斜,融融日光,也變得不再那麼熾烈,蒙上了一層陰影。

有烈烈風聲,從不知名的地方吹起,一開始,帶來陣陣清涼,漸漸的,那風勢卻越來越大,吹得一地花落,盤旋在半空中的柳葉與花瓣,攜著陣陣沙塵,吹拂在夏以沫臉上,有些澀澀的疼。

一個不小心,風沙入了眼,夏以沫下意識的抬手去拭,許是一動也不動的跪的太久了,她甫一抬手,身子便有些支撐不住的搖搖欲墜……

“小姐……”

柔香與翠微趕忙小心翼翼的將她扶了住,觸手所及,卻是夏以沫不能抑製的輕顫的身子。

“小姐,你怎麼樣?……”

眼瞧著她家小姐越發蒼白的麵色,翠微心中一疼,急急的道,“不如休息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