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富豪的公寓式別墅有專人管理,每天都有人打掃衛生,即使平時沒住人,也是收拾得整整齊齊的。
這套別墅一樓一底,樓下有大廳,有儲物間,有廚房,還有一間收藏室。收藏室裏麵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奇石和根雕,還有一些小手工藝品,看起來製作都很精良。
樓上同樣是一個大廳,連著三間臥室,還有一個極大的平台,平台上綠草茵茵,花木蔥蘢。
“你好些了嗎?是先洗漱,還是直接休息?”邵鑫陪問魏謹言。
“老習慣。”魏謹言說,這麼多年,她的習慣難道邵鑫陪還不知道麼?刹那之間,魏謹言有回到過去的感覺。
邵鑫陪到裏屋,拿出毛巾,遞給魏謹言,指著衛生間說:“裏麵有新的牙刷。要我給你放洗澡水麼?”
“不用,我自己來。謝謝。”魏謹言對邵鑫陪的輕言細語很受用。是多久了呢,陪陪沒有這樣對她溫存過了。好似被一雙溫柔的手撫摸過一般,胃也沒有那麼疼了。原來,那人的溫柔軟語就是她最好的撫慰。原來,盡管被她傷害得遍體鱗傷,魏謹言,還是那麼愛邵鑫陪。
邵鑫陪無意流露出的一丁點溫柔就讓她積累十來年的仇恨瞬間崩塌,原來,愛一個人到極致竟然連恨對方都沒有勇氣。
“陪,我們還可以……”魏謹言欲言又止。她怕,她怕一問出來,答案還是和當年一樣。可是,當年邵鑫陪是為了挽救事業,現在邵鑫陪不是單身了自由了麼?為什麼自己還是那麼怕?
“什麼都別說,有的事情過去了就永遠逝去了。就像這一張紙一樣,揉皺了再展開,它也並不能恢複原樣。”邵鑫陪拿起一張衛生紙,揉皺又展開。然後將那張揉皺了的紙順手丟入垃圾桶。
回不去了,邵鑫陪不是當年的那個邵鑫陪,魏謹言也不應該是當年的那個魏謹言。有誰能夠拿著一張舊船票登上新的客船呢?時光匆匆,沒有誰會站在原地。物已非,人成昨,在當年放手的那一刻,邵鑫陪就作出了選擇,而她是從來不望來時路的。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陪……”魏謹言還想說點什麼,邵鑫陪已經掩上門出去了。如果可以回到過去,邵鑫陪何以等待那麼多年?丈夫死後,邵鑫陪繼承了遺產,盡管有趙念琛這個老太婆牽製著她,但誰能幹涉邵鑫陪的私生活呢?她是自由的,隻要她一個電話,她就可以獲知魏謹言的消息,可是,邵鑫陪不願意。畢竟,她已經不想再愛了,愛是一個多麼沉重的字眼。
很長一段時間,邵鑫陪如同行屍走肉般活著,整天隻顧埋頭工作。公司業績上來了,而她的身體卻被拖垮了。也就是在那時,她患上了失眠的毛病,常常整夜睡不著覺;也就在那時,她學會了逢場作戲,學會了放縱自己,遊戲人生。直到趙念琛警告她,她如果繼續荒唐下去,趙念琛會召開董事會,撤銷她寶麗公司的一切職務。
花了多大的代價才取得如今的地位,邵鑫陪能夠輕易放棄嗎?於是,她決定忘掉過去,重新振作。
很快,邵鑫陪的事業蒸蒸日上,這使得她的心態也發生了很大的改變。盡管她仍舊喜歡女人,偶爾也逢場作戲,但從不付出真情。
早在十一年前,她嫁給馬迷順的時候,她就斬斷了三千情絲,從今往後,邵鑫陪涅磐重生,不會再為任何人而心痛。
可是,最近卻有一個人牽動著她的神經。邵鑫陪知道那是古思源,不過,邵鑫陪認為她最多隻是對古思源有興趣而已,她是不會付出真情的。
古思源跑到哪去了?
“你在看什麼?”邵鑫陪走進收藏室的時候,古思源正在欣賞她收藏的那些奇石。其中有塊站立的石鍾乳,具人形的輪廓,極像斷臂的維納斯。
“我猜得不錯的話,這塊石鍾乳可以命名為斷臂的維納斯。國家不是不準石鍾乳進入收藏品市場嗎?哪來的?”古思源好奇的問。
“國家也不允許走私買賣呢,市場上卻有那麼多的山寨品?有人喜歡,就有人買賣。”邵鑫陪說,“你看到的隻是極少的一部分,在另外一個別墅裏,我有很多像這樣的藏品,你有興趣?”
“也有瓷器嗎?”古思源忽然想起了魏謹言叫她去搬運回的那尊青花瓷瓶。
“當然,明代青花瓷瓶是我的最愛。”邵鑫陪說。
“沒想到邵總還有此雅興。”古思源用手摸了摸斷臂鍾乳石看起來像手臂殘缺的地方,果然嶙峋凹凸,就像是被人活生生砍斷的。古思源不由感慨地說:“可惜,要是維納斯的這手臂還在,那應該很完美。這尊鍾乳石買來就是這樣殘缺?”
“本來是一個完整的背著手站立的人形,在取下來的時候被工人弄壞了。這就由望夫石變成了維納斯了。”邵鑫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