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中年男人態度上的一百八十度轉變,顯然讓葉浪和楊棋涵都沒有反應過來。
不過,楊棋涵還是走到了他的床邊。
“哎喲,小丫頭都長那麼大了,上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還隻有三個月大,這一轉眼就長成這麼漂亮的大姑娘啦。”中年男人笑著說道,眼中透著說不出的慈祥。
“老朱,你還朱伯伯?”一旁的楊尚善調侃道,“當年我大哥見到你的時候,你都快三十五了,足足比我們大了有十歲啊!棋涵,叫爺爺就行了。”
“胡鬧!”那中年男人一瞪眼,顯然是不喜歡別人說他老,“小丫頭,你別聽你二伯的,叫我朱伯伯就行了,別看老子年紀大了點,比起這小老頭可精神多了!”
“好好好……什麼都依你行了吧?”楊尚善無奈地搖了搖頭。
“也罷,既然你是仁忠的女兒,那就來試試吧,”中年男人重新又微笑了起來,轉而又向葉浪道,“小夥子,你也過來吧,反正我這身體也就這樣了,多個赤腳醫生還多點希望來著。”
說著,這男人就平躺下來,調順了呼吸,不再說話了。
看到男人如此的配合,楊棋涵也不好再推脫什麼,尤其楊尚善也在旁邊眼巴巴地看著,顯然是希望她真的能夠幫上些什麼。
於是,楊棋涵索性也豁出去了,一雙芊芊素手放在了中年男人的手腕上,便給他把起了脈。
別看楊棋涵學的是心理學,但這其中大半還是因為葉浪的關係,就她本性而言,家傳的中醫倒是更合她的胃口一些。
好在,她本身天賦也高,兩門學問之間也不衝突,雖然大部分時間還是撲在學問上,但是從小在父親地熏陶,楊棋涵對望聞問切這一套還是挺在行。
可把了一會兒之後,楊棋涵的秀眉卻蹙了起來,顯然這中年男人的脈象有些不妥。
“小丫頭,你就直說吧,你朱伯伯我還是挺得住的。”明顯看出了楊棋涵的意思,中年男人笑著說道。
“那好吧,朱伯伯我就直說了,”楊棋涵認真地道,“雖然具體原因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朱伯伯您的脈象有些虛浮,氣血也不是很暢通,似乎是被什麼堵住了,如果不能及時治療的話,恐怕用不了多久,您就隻能在輪椅上過日子了。”
“嗬嗬,老楊,仁忠果然生了個好女兒啊。”中年男人大笑了起來,“小丫頭,那你說的用不了多久,大概是多久啊?”
“少則一兩個星期,多則三四個月吧……”楊棋涵遲疑地道,“從您的脈象上來看,您的體質本就偏寒,又不知為何會被寒氣侵襲,再加上年紀大了,新傷舊病一齊發作,能拖延了那麼久,已經算很好的了。”
“唉,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中年男人歎了口氣,“丫頭啊,你說說,我這病還有沒有治?”
“這……”楊棋涵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想了想之後才說道,“要徹底根治可能很難,大概我爸爸也做不到,但是拖延一下的話還是可以的,如果病情不繼續惡化的話,您還是有機會重新站起來的。”
“那如果惡化了呢?”中年人嚴肅地說道。
“恐怕會有生命危險,”楊棋涵果斷地答道,“隨時隨地。”
“我這條老命啊……”中年男人搖了搖頭,但還是灑脫地道,“上過山、扛過槍、殺過美帝、保過國境,除了恨自己晚生了幾年,沒殺過鬼子之外,也算是值啦。
“朱伯伯……您不要這麼說,您還是有機會的……”楊棋涵小聲地道。
“小丫頭,你也不用安慰我,當年在戰場上最危險的時候,老子也沒有怕過,現在年紀大了又怎麼會越活越回去了呢?”中年男人笑著道,“人活這一輩子啊,要夠精彩,夠充實,等到要死的時候啊,也不會有什麼遺憾了。”
這話說完,房間裏的氣氛忽然就冷了下來,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弄得好像這中年男人眼下就要死了似的。
“那個,朱伯伯,我可以這麼稱呼您吧?”葉浪忽然開口道。
“行啊,你是老楊推薦的,當然可以了。”中年人點頭道。
“那好,朱伯伯,其實你的病也是可以根治的,”葉浪語氣略顯輕鬆地說道,“隻需要一個星期,差不多就可以完全治好了。”
葉浪這話,在別人聽來顯然就有些托大了。
“胡鬧,”楊尚善率先怒喝了出來,“葉浪,不懂就不要亂說話。”
“我說的是實話,”葉浪攤了攤手道,“給我一個星期時間,保證朱伯伯你藥到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