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帶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捋了捋自己的廣袖,優雅的高提紫砂壺,沸水如同一泉小瀑布,自高點下注,使茶葉在壺內翻滾,浮沉,最後散開,充分泡出茶味,這就是“高衝”,看著茶葉在壺中翻滾,他的眼睛顯得極為專注,他的人生也正如同茶葉,在沸水中翻滾,他也像茶葉一樣經過了多次的浮沉,也正是這大起大落,曆練了他溫冷的性子,如今他什麼都不害怕,他連最難過的那段時間都熬過來了,現在是該他散發茶香的時候了。
泡茶,他總喜歡泡茶,喜歡用茶葉的起伏來提醒自己。高衝之後,茶湯可倒入茶盅,此時茶壺壺嘴與茶盅之距離,以低為佳,以免茶湯內之香氣無效散發,俗稱“低泡”。—般第—泡茶湯與第二泡茶湯在茶盅內混合,效果更佳;第三泡茶湯與第四泡茶湯混合,以此類推。茶盅內之茶湯再行分入杯內,杯內之茶湯以七分滿為度,他不急不慢的把茶湯倒在七個杯子裏。這壺茶算泡好了,如果沒算錯,該來的人也應該在這個時候到。品茶之前,先觀其色,聞其香,如此一來可品其味。—杯茶需分三口品嚐,就在他品了第一口茶的時候從窗外輕飄的落進來一個人。
輕身飛進來的是一名黑色勁裝的女子,單膝跪地,“參見公子!”
“有什麼消息?”他拿著自己的茶杯,氣淡神閑的看著那名黑衣男子。
“今日下午竹園裏把所有的婢女和家丁都趕出來了,隻留下紫月,花襲和花蕊,蕭木將軍也沒見到小王妃,說是染了風寒。”
慕容謹茶杯一頓,立刻疏開剛才皺起的眉頭,又是一副風度翩翩的模樣,他多少是清楚曉曉的,曉曉並非那種無理之人,竟然會不出來見蕭木?難道說她真的出了什麼事,他的心莫名一緊。
“後來呢?”他臉上的笑容已經斂去,嫋嫋茶香縈繞在包廂裏。
“蕭將軍回了王府,還有……”那人猶猶豫豫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還有什麼?”
“今天早上丞相府有兩聲女子的尖叫聲,後來又沒發生什麼事情,我們的人混進丞相府打聽,這安家二小姐的打扮很怪異。”
“好,我知道了,下去吧。”慕容謹淡淡的說道。
“是,公子!”那人再次行了一個禮,如鬼魅一般消失在包房裏,速度之快,常人無法達到。
這就是慕容謹的情報網絡,整個秦月,甚至說滄月,楚國,西狄,秦月,這四國,隻要是慕容謹想要的消息沒有得不到的,想要找的人沒有找不到的。除了一次,除了五年前無雙公子莫名失蹤,他的情報網絡除了那次失誤以外從來沒有失誤過,這也就是為什麼慕容謹足不出戶卻可以了解天下事,可以運籌帷幄的原因。
安曉曉,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真的生病了麼?有多嚴重?
安曉曉,第二個如此讓他牽掛的女人,第一個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的母妃,被關入冷宮的異域女子,最後慘死,他的童年一直處於那些恐怖的夢靨裏,多年前不能保護母妃,現在,他已經有能力保護曉曉,不會讓任何人傷害這個可愛機靈的女子,絕不會!
蕭木武功而返,情緒低落的回到王府。
“怎麼,被她洗刷了吧,別在意,她就嘴硬心軟。”蕭寒見弟弟一臉的陰鬱,平淡的安慰到。
四王爺則是風情無限的立在閣樓邊,晚風揚起他那妖嬈的紅袍,墨發飛揚,幾縷青絲被淩亂的刮在刀削般的臉上,那張俊美的臉在風中更顯鬼魅迷人,美得像妖的男子,不愧是秦月國的第一美男,如此一個妖孽男子的確能得到萬千少女的愛戀。
“被洗刷還好,人影都沒見到。”蕭木扁扁嘴,三分委屈七分不甘的站在王爺的身後。
這是王府的觀月閣,放眼望去是一望無際的櫻花,閣樓下是櫻花林,櫻花原本是三月才開的,老管家知道王爺喜愛櫻花,特意從藩國引進來的樹種,這裏的櫻花一年四季都開放,但在冬季要慘淡一些,春天和夏天正是櫻花最繁盛的時節。觀月閣是一個三層的閣樓,因為是閣樓底座打得很高,在閣上看下去,下麵是大片大片的櫻花,那粉紫的櫻花與妖嬈的四王爺完美的溶為一體,相互襯托,很是美麗。
“沒見到小王妃?”蕭寒有些吃驚,他還以為弟弟被小丫頭刁難了,沒想到連人影都沒見著,曉曉雖然囂張,腹黑,但並不是那種拒人於門外的人,她沒見蕭木原因隻有兩個,一個是她不在丞相府,還有一個是她出事了。想到那丫頭出事,蕭寒的臉更是冷了幾分,心率更加不穩。
聽到蕭木沒見到曉曉,四王爺也緊張的的回過頭來,認真的看著蕭木,臉色並不好看,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心裏生起。
“見到雲姑娘了嗎?”王爺開口,他知道冷依依就是雲飛舞,如果雲飛舞在丞相府,那就證明小東西可能出事了,如果雲飛舞不在丞相府,那八成是兩人上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