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姨緊張地捏緊衣角:“我離得比較遠,沒有聽到他們具體在說什麼,但大概就是在爭執,隱約我有聽見老爺好像在說少奶奶‘恩將仇報’、‘貪得無厭’之類的話,再然後……然後就看見少奶奶趁老爺沒留心,把他推到泳池裏……”
她冒了一身的冷汗,她活到這把年紀從來沒有說假話害過人,這些說辭都是之前沈倩怡教她的。
江介的眼神發怔,筆挺的五官籠上一道深濃的暗沉,氤氳可怖——
他應該采信她們的指證,相信她……確實是那麼心狠手辣的女人嗎?
沈倩怡詭譎地勾起嘴角。“阿介,這下你可相信了吧?”
“你們下去!”
江介皺緊眉頭,她意圖對自己最好的人不利,他找不出她的動機!
“阿介,你還認不清她的真麵目嗎?為什麼還是不肯麵對!像她這麼心腸歹毒的女人留在你的身邊,你晚上睡覺不會覺得發毛嗎?”
沈倩怡危言聳聽地控訴。
江介煩躁地挑起眉,盯住沈倩怡的邪眸熾烈。
“你是不是要說,她下一個要殺的人會是我?!”
“阿介,不得不防啊!沈箬心這個女人處心積慮,步步為營,您又不是沒有領教過?如今她已經得到你的信任了,隻要你有個閃失,她就可以順理成章繼承江家大部分財產!”
沈倩怡又舊事重提,試圖引起江介的疑心。
“夠了!你給我出去!”江介暴躁地轟人。
她會為了自己的安危,不顧生命危險趕去雲南,如今要他相信她將會對自己下黑手,怎麼可能?!
“阿介?”
“滾!”
江介怒目相向,沈倩怡知道怕了,縮著腦袋,隻能離開,走時向陳姨打了個暗眼。
“陳姨,你也下去。”
“是。”
書房隻剩下他一人,書房又恢複寂靜,江介的拳頭捏緊又鬆開——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她,他該去調查她嗎?
但是結果……會不會令他失望,被她們言中——
外表柔弱不堪的她,會是一個十惡不赦、虛偽專營的惡毒女人?
箬心已經一個星期沒見過他了,甚至沒有一通電話。
他像在地球上消失。
一星期!
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足夠用來折磨箬心!
江介的不聞不問讓敏感的她再度陷入傍徨……她最怕的,就是有一天他會突然冷淡自己。
這一個星期內她焦慮不安,總是下意識地等待電話鈴聲響起,腦子裏閃過無數種可能。
不知道為什麼,江介會禁止她去病房看望公公,又對他拒之千裏。
“喂,比特嗎?阿介在嗎?”箬心忍不住相思,打通了辦公室的電話。
“少爺啊?”電話筒那端得聲音明顯遲疑了好幾秒,然後才回答,“他……在。”
“他有吃午飯了嗎?”
“還沒……”
“哦,我做了便當,他沒吃過我就送來。”箬心心細地說,語調裏漾淌著小妻子的溫柔。
“啊?少奶奶,您要過來?”邱比特吃驚地突然大叫。
“比特,怎麼了,不方便嗎?”
“喔……沒、沒有……隻是少爺在和一個很重要的客戶會談。”
“哦,是這樣。沒關係的,我把便當放下就走,不會打擾他談生意的。”
“這樣?那……那我通知少爺。”
箬心放下電話,就興衝衝地跑去廚房加熱她煮好的便當,壓根沒把比特的吞吞吐吐放在心上。
公司的總裁室外空空蕩蕩,連個人影也沒有。
箬心提著便當盒,走在空曠冷清的樓道上。
也許都去吃飯了,箬心暗暗想,晃眼間已來到了他的辦公室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