箬心小心翼翼地叩了叩門,裏頭沒有反應。
他可能再忙吧?她想。
在門外等了五分鍾之久,正想再敲門時,門突然被打開:“你找誰啊?”
一名衣衫不整的女子前來應門,勾人的杏眼不友善地上下盯量箬心。
箬心僵在門口,沒料到會是一個陌生女子來開門。
在江介的辦公室裏!
“喂,你說話啊!到底找誰啊?”女子用不耐煩的口氣吼著。
“我找……江介。”
她戰戰兢兢,像是不是時候來到的攪局者。
女子在聽到江介的名字後瞪了她一眼,撇了撇嘴,回過頭叫道:“江總,有女人找你。”
聲音很甜,跟和箬心說話時完全不同。
過了一會兒江介才從辦公室出來,同樣也是衣衫不整。襯衫領口大敞開,領帶歪斜地係著,露出一大塊健美的胸肌。
看到箬心,江介挑起眉。“你先進去。”他轉頭跟開門的女子道。
女子瞥了箬心一眼後,不太情願地進房。
“你來做什麼?”江介走到門口,雙臂抱胸倚在門框上,沒有請她進門的打算,也毫無解釋為什麼他的辦公室裏會有陌生女人的意思。
“我……”好不容易見到了他,一時間她竟然說不出話來。
等了一會兒,江介不耐煩。“沒事別來找我!”旋即拉住門把要關上門。
“我是來給你送便當的!”情急之中,箬心反應過來。
江介微愣:“我吃過了,你拿回去。”
說完,他又要關門,
箬心忙伸出手擋住闔上的大門。“你反悔了嗎?”
衝口而出的話連她自己也嚇了一跳!
為什麼問?如果答案是肯定的呢?
江介愣了一下,皺起眉頭。“你在說什麼?!”
麵對他嚴厲的反問,箬心定定地望住他,沒底氣地囁嚅:“你後悔對我說過不會厭煩我的話了嗎?”
江介怔住,型眉微折,眼底掠過莫測高深的眸光:“我沒那麼說過。”半晌,他冷冷地道。
見他不高興,箬心心慌意亂地解釋:“因為你好久沒回家了……所以我……”
“我最近很忙。”
“江總,你快進來嘛!”女子甜膩的催促聲從辦公室裏傳出來。
很忙……是嗎……
“你今晚會回家睡嗎……”說出這句話,箬心隻感覺自己是卑躬屈膝的。
“再說吧。”他冷淡極了,不願多說的模樣傷到了箬心的心。
“我……對不起。”她無措地輕輕道歉。
“還有事?”江介青著臉,目光移向她抵在門上的雙手。
箬心縮回手。
“沒事了……”
“以後別擅自找到公司裏,我不喜歡被女人查崗。”
他當著她的麵,用力關上門。
“砰”地一聲巨響,阻隔了她與他的距離,箬心孱弱的身子驀然一陣輕顫。
他怎麼了,是不是自己又做錯了什麼惹他生氣了,為什麼一夜之間又變回冷酷無情的樣子?
箬心在門口站了一分鍾,才有辦法移動雙腳,慢慢轉身走開……淚水已然流滿雙頰……是如何搭電梯下樓,如何離開大廈,怎麼走到大街上的……她全無知覺。
直到天色漸漸昏暗的時候,箬心抱著疼痛的心口和胃部,怯弱地蹲在街角邊,蜷縮成一團棉花球,像隻被人丟棄的小貓,既孤單又無助。
婆婆討厭她,公公又昏迷不醒,他是支撐她堅持下去的唯一力量,現在卻也變得充滿距離感。
他辦公室裏藏女人,而且還當她的麵不加掩飾。
他們甜蜜的誓言還說過不到一個月,她的新鮮感就已經褪卻完了?他對她不再有興趣,又不要她了?
箬心沒有頭緒地胡思亂想,扯著到腰的長發,混亂、痛苦到了極點。
“查的怎麼樣了?”
江介的臉色凝重,甚至有絲連邱比特都未曾見過的緊張。
“少爺,家裏都查過了,在廚房裏發現一包可疑的粉包,我拿去檢驗過了,是砒霜。”邱比特顧忌地說完,留意到江介緊繃的麵色。
廚房向來隻有她和陳姨能自由進出,陳姨是江家三十多年的忠仆,而且毒害自己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
那麼所省的可能,就隻有?
“少爺,要不要報警,讓警方介入去查?”
“不用!”他厲聲否決。
“少爺,可是?”邱比特被他激動的語氣駭到。
江介擰下眉,略微平複心情:“我會解決,不用驚動警方。”
“是。”
邱比特退下。
江介眯起眼,突然煩躁地伸手一擼,書桌上的文件在半空中散開,如飄落的花瓣,白茫茫地飄散了一地,間隙間,他那張俊顏極度隱忍扭曲。
連日來對她的避而不見就是想再給她一次機會,他阻止邱比特去查辦,為的也是袒護一個女人。
如果她夠聰明,察覺到他已經起疑,一切的行動到此為止,他可以當這件事從未發生過。
隻要,她停手。
江介變得疏離的態度讓箬心心亂如麻,完全沒了章法。
她不知道他們之間出現了什麼問題,他對她的態度,為什麼一夕之間又退化到了零點。
也許,她應該找他心平氣和地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