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凝的救命之恩我又怎麼還?”他的意思她已聽出,可是想擁有她的客人多不勝數,她又如何能輕易跟了誰。
“……”花凝救了她,卻帶她到了另一個深淵,這也算救命之恩嗎?
謝雲舒看他不語,出言問道:“眾人均是為了千金博一笑來找我,你也是嗎?”
“不,你既心中寂寥,我又何必用金錢換取你的強顏歡笑,這樣聊聊天也挺好的。”不知道她笑起來是什麼樣子,但她不笑時也好看。
“謝謝。”能得到客人的理解,十分難得。
“你不喝酒?”
“嗯。”謝雲舒欲言又止,因為她想起的不是別的,正是那次與喬燁酒後在天台的纏綿。天台,不知記錄了多少人的故事。
姐妹們被大肆飲酒折磨得痛苦,她看到就怕了。“酒不是好東西,讓人失了自己,卻隻是一時,終要回到現實。”在她心中自己總結出的答案,客人們到夜總會大肆飲酒,為的也逃避現實。
蕭奕辰腦海中浮現她方才喝下白開水的動作,再自然、純淨不過。“也好,白開水才是最不可缺的,喝下就溶解了,不擔心產生排斥。”
她轉頭看他,隻著了一件襯衫和一件薄毛衣背心,問道:“你站在風裏會不會冷,我們需要下樓嗎?”
“不用,不冷。”樓下的人太多、太亂,他反倒願意在這一方寧靜中與她閑聊。
“聽說你是大人物。”折騰她半天卻差點錯過的大客戶。
“經營著一家公司,不是什麼大人物。”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外麵那些鼓吹他身家過億的人又怎麼知道經營公司的不易。
“來這裏的客人多是自誇,很少有自謙。”有時她反倒希望來找她的客人千篇一律,自己也不用費心思對付。
“你也可以不把我當客人。”若她有意與自己劃清界限,他應該會失望吧。
“那當什麼?”
“朋友。”他走到她身邊,看著她靜若芙蓉的麵龐,率先介紹道:“我叫蕭奕辰,神采奕奕的奕,星辰的辰。”
不錯的名字,就像他本人一樣。而自己的名字呢?不過是夜場內的一個符號,現實中有沒有這個人,她也不確定。
“我是顧影憐。”
“真的是嗎?”單是她淡漠的語氣,他就聽出了她對這個名字的生疏。直覺告訴他,這個她不是真正的她。
她的心中有些淒然,她隻能是顧影憐,從前的謝雲舒已經被男人撕碎了。肯定道:“是,必須是。”
“我們是第一次見,所以我不能說出那句很久以後才應該說的‘你跟我走吧,離開這裏,做回你自己。’”他隻想現在與她說明,生怕錯過今晚,就再沒勇氣,選擇一個夜總會女子的勇氣。
這是承諾嗎?可她經曆過這許多後,已不需要承諾了。她不能相信任何一個要帶她走的客人,她不想再成為當年任人魚肉的自己,一次喬燁已經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