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梅昏迷的第十三天,嶽子烈將第一層船筏造了出來。
這天簡單的吃了歌呤做的早飯,嶽子烈帶著鳶柳登上了船筏,船槳經過他的改良弄成了葫蘆形,劃船時同樣的力氣能更快更靈敏,控製方向也能更迅速。
一腳踩上船筏,長寬五米的船筏隻輕輕搖晃了幾下。嶽子烈和鳶柳並排站著,兩人一左一右的開始劃船。此時,正是海潮退浪時,兩人聚精會神,若是計劃失敗船筏鬆懈或是被浪擊中,兩人也能第一時間跳水逃生。
看著船筏穩穩當當的沿著島嶼邊緣消失了,姚宴的食指落在楊梅毫無血色的嘴唇上,輕輕撫摸,“梅梅,子烈將船筏造好了,你睜眼瞧瞧好不好”。
“如此計算,不出三月你的大船便能造出了,你開心嗎?”。
“火烈鳥產了很多蛋,一個個很是碩大漂亮,你見了定是歡喜的”。
“今日一命問你,為何要日日睡,連他都擔憂你了,不要睡了,可好”。
“梅梅,梅梅,莫睡了..。。”。
每天隻有反反複複的在她耳邊低語,島上的生活日複一日的相同,一天,兩天,三天,對他們來說隻是重複過同一天。不愁食物,他們每天有很多的時間空閑了,三人旁的也不做了,一直圍在楊梅的身邊,半步都不願意離開。
一堆小火堆上龜殼被藤條穿起掛著燒水,安白蹲在一邊盯著水,見水開了從旁邊的地上拿起一個葉子包,他小心翼翼的打開葉子包將裏麵曬幹的菊花瓣放入開水中,不一會又拿起粗長的筷子往水裏畫著圓圈攪拌。
直到水的顏色變成苦黃色,他才將水從火堆上提下來,放入另外一個較大的龜殼裏,那個較大的龜殼中盛上了半盆的海水,做冷卻用。約十分鍾,安白伸手摸了摸確定不燙手,才端水走到姚宴身邊。
蹲下身,將碗慢慢遞到楊梅的嘴邊,“梅梅,張嘴”,他輕輕的低語一聲。
沉睡的她沒有給予安白一絲反映,靜靜又靜靜的閉著眼睛。
“她不願醒”,悲傷的語氣從姚宴的眼裏傾斜而出。
安白抬頭不悅的瞪了他一眼。
炎飛彥走了上來,將洗幹淨的布掛到之前曬過臘肉的架子上,為了不讓海風將布吹走,嶽子烈用藤條兩頭綁住石頭,將藤條掛在布的中間位置,不管風多大布也不會吹走。
處理好一切的炎飛彥直徑走到姚宴跟前,彎腰將楊梅抱起,轉身時又一手將安白手中的碗撈走。坐穩之後,他仰頭喝了一口水,俯身吻住楊梅柔軟的嘴唇,舌頭撬開她的貝齒,水一點點往她嘴裏渡。
一口一口,很快一碗菊花水就見底了。
姚宴拿著一小塊幹淨的布將她嘴角漏出的水漬擦拭幹淨,從嘴角慢慢順著她的脖子往下擦。
結束之後,安白和姚宴坐到炎飛彥身邊,姚宴捧著楊梅的腳放在他腿上,放她躺直睡得更舒服。
三人恢複沉默,望著蔚藍無邊際的海洋發呆,發呆,沉默,沉默。
一天又悄無聲息的過去了,血紅血紅的夕陽染紅了天和海,這一刻,天和地,地和海,是沒有距離和分界線的,它們融為一體渾然天成。夕陽中,嶽子烈和鳶柳架著小船慢慢的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小點,然後一個灰色的團,再然後,他們是彩色油畫中唯一的動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