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斂回了思緒,眸光灼灼的看著她“何事?”
她目光片刻不離他“齊王妃太過詭異,據我所知,這齊王妃久病纏身,當初下嫁給齊王之時,隻是個柔弱纖纖女子,這十五年未見,女大十八變,齊王妃自然與以前的容貌大相近遠,雖然容貌看不出端詳,但是一個久病纏身的人,麵容之上一定會顯現病態,而她卻絲毫未見病態,反而還身懷武藝,手上有長年持劍的老繭,依老繭來判斷,劍術高深。”
她細細的注視著他,而他好似在某個時候轉了眸,沒有再看她,像是若有所思,劍眉彎曲不定。
她靜靜的等待他的反應,而他神情越發的沉重起來,依舊不語。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將好輕輕的放置床榻之上,提了提她的被子,撫著傷口起了身“好了,你好好休息,切記在本王沒有回來之前,不要讓任何人入殿。”
她心上一緊,突然緊緊的拉住了他的手“你去哪裏?”
他眼神有了一絲微動“我去看看三哥。”
不許任何人進殿,分明是要掩人耳目從窗口逃出府,悄悄去探望端木辰軒,可是他現在身上有傷,又如何以輕功躲過所有人的眼光。
她依舊不放手“可是你身上還帶著傷,不宜使用輕功。”
而他也隻是笑了笑,扒開了她的手“等我傷好了,我會帶你去一個地方,到了那裏,你就什麼都明白了。”
他的話令她生出了一絲好奇,收回了手,終是向他點了點頭“小心”
他自窗口一道黑影而過,消失在了殿中,現在全城戒備,隻為了尋找那刺殺四爺的刺客,現在若是各個府中有任何的風吹草動,自然會讓人生疑。
而端木辰曦並非不知此事的嚴重性,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離府去三王府探望端木辰軒絕非易事,難道……
端木辰曦以最快的速度到達了三王府。
“風雨雷電,你們在外把守著,沒本王命令不得讓任何人入內。”
風雨雷電是他的暗衛,此次三爺受傷之事要絕對的保密,就連四王府及三王府的仆人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
“是”
端木辰曦推開了那道暗門,這是一間密室,密室裏的床榻之上,正躺著滿臉蒼白的端木辰軒。
秦天與張太醫守在床榻前。
在端木辰曦到來之時,秦天上前行了一禮“四爺……”
“三哥的傷怎麼樣了?”他邊急著走上前去探望,邊問道。
秦天微微抬了頭,眸光透著一絲似欣賞,又似擔憂的光芒“回四爺的話,三爺沒有傷到要害,但是劍上有毒,而且都是劇毒,幸虧四爺機智,不然三爺這次隻怕是凶多吉少。”
他腳下一頓,望了望床榻之上的三哥,沉重一語“可有解藥?”
“張太醫正在配治。”秦天輕輕一歎。
“要快,一定要快。”說罷,他突然麵上一乍泛紅,因為端木辰軒身中劇毒,胸口一絲氣息亂竄,牽動了他的腹間的傷口,他滿臉痛楚的撫上了自己腹間的傷口。
“四爺你身上的傷……”秦天憂心一問,連忙上前撫著他。
他搖了搖頭,強忍著那絲痛道“本王無礙,那一劍本王自有分寸,現在最主要的是三哥體內的毒,交代張太醫,今夜一定要配出解藥,明日早朝不能讓齊王看出端詳。”
秦天麵上一緊“三爺三天兩頭不上朝,明日不去,應該不會引起齊王的注意。”
他微微坐了下來,凝著正陷入昏迷之中的端木辰軒,一字一句開了口“秦天你錯了,今日三哥本就沒有赴宴,本王在齊王府又出了這麼大的事,一定會轟動朝野,三哥明日若是不去上朝,齊王一定會將此事懷疑到三哥身上。
秦天點了點頭“是,下官這就去安排。”
“等等……”他低喚了一聲絆住了秦天的腳“四爺還有何吩咐?”
他轉了眸,眸光帶著一絲深遠“派人去調查齊王妃柳如煙,本王要想知道關於齊王妃的一切。”
“是”
皇宮
次日早朝金鑾殿之上,昨日發生了四爺遇刺一事,朝野之中己是議論得沸沸揚揚,各種說法,各種揣策。
齊王從進宮門直到踏入金鑾殿,他的耳邊那些令人厭煩的聲音,揮之不去。
他驟然蹙眉望去,總感覺身後有一些莫名的眼睛正在灼灼的指點。
“四爺到……”隨著這一尖銳而又響亮的聲音,沸沸揚揚的殿內瞬間恢複了一絲平靜。
誰都沒有想到,四爺今日還會來上朝,而且臉上並無傷後的病態。
“臣等參見四爺”
隨著眾臣的行禮,端木辰曦雙袖一揮,眾臣起身,政務議事開始。
端木辰曦手撫著龍椅,雖是暫代國事,但是既然坐在了那個位子上,那便是君臨天下。
他麵色淡定的笑了笑“昨夜本王在齊王府中遇刺一事,想必眾位卿家都己得知,本王幸得皇叔齊王率兵救援,才免了性命之憂,今日本王就代傳父皇懿旨,賜禦酒一杯。”
隨著他的話震響了整個殿堂,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了齊王的身上,而隻有身邊的端木辰軒毫無表情。
太監端來了酒至齊王的身邊,齊王毫無猶豫的接過太監手中的禦酒,朝拜當朝皇上“謝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齊王喝下杯中酒後,讓眾多朝臣稍稍落下了心中的一塊石頭。
齊王雖然處事不驚,但終究沒有看懂端木辰曦的心思,倘若這一杯酒是毒酒,他今日在朝堂之上必死無疑。
如若這杯酒不是毒酒,他有了一絲的動容或是猶豫,那都說明,他的心虛,所以不管結果如何這杯酒必須毫不猶豫的下肚。
“四爺,臣有本要奏。”說話的是左史張磊張大人。
端木辰曦淡笑抬袖“張大人請”
張大人微微抬起了頭“四爺乃一國儲君,昨日在齊王府上遇刺,此事己傳遍朝野,如若不將此事速速查明,將這名刺客緝拿歸案,恐怕會禍亂軍心,臣懇請四爺將此事交由大理寺來辦。”
張大人話落,朝中又再一次陷入一絲碎語議論之中,突然右側齊王身後站出來一人。
“張大人是何意?依大理寺的原則,此次四爺遇刺一事是發生在齊王府上,齊王身份尊貴,難不成也要將齊王一起帶入大理寺調查審問麼?”
說話的是右史陸榮,麵色沉沉,明顯有袒護齊王之意。
端木辰曦目光平靜的看著朝堂之上,兩方朝臣的爭論,雖是朝臣之中的口舌之爭,實際卻是他與齊王的暗自較勁。
張磊暗自裏瞟了他一眼,欲要據理力爭之時,身後的李允李大人開了口“陸大人這是在扭曲張大人話中的意思,張大人並非此意,這件事情關係到四爺的安危,四爺是一國儲君,關係到國家的設計,本官也覺得此事理應嚴加查辦。”
也就在這時,齊王淡然一笑“說的好,既然幾位大人心中都是這樣想的,那本王也覺得此事應該嚴加調查,曦兒遇刺發生在本王府上,本王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昨日本王設宴招待的都是今日在朝野之上的諸位大臣及家眷,本王有幾名手下與這名刺客交過手,從身形及身手來判斷這名刺客是一名男子,而本王府坻昨日戒備森嚴,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那這名刺客難道是從天而降?既然諸位大臣對曦兒在本王府上遇刺一事多加揣策,今日本王就在曦兒及諸位大臣麵前揪出真凶,斷了各位的嫌疑。”
齊王自朝下向朝上的端木辰曦打一拱手,等待端木辰曦的決定,下令允他調查殿中所有的大臣。
頓時朝中又是一陣轟亂,紛紛竊竊私語,這齊王為了為自己脫離嫌疑,竟然公開如此羞辱眾大臣,叫這些大臣情何以堪。
就連身邊方才為他說話的陸榮也滿腹疑雲他的做法,連忙挪著步子扯了扯齊王的衣角,以示提醒。
齊王卻是衝他一笑,絲毫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身邊的端木辰軒眸光帶著一絲不屑的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