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舊伴著沉默,這一刻,她又仿佛看到昔日裏那個與她冷戰,與她置氣的端木辰曦!
她慢慢的靠近他,她隻想再看得清楚一些,看清楚他眸中的痛,看清楚,他的心裏是否還有她的存在。
她突然止了步,立於他身前,可他的那雙眼睛再她逼近的那一刻,又一次避開了她。
而她,再也控製不了自己內心的情緒,情不自主輕攬了他的頸項,踮起腳跟,湊上唇,輕輕吻了他。
她感覺到自己攬著他頸際的手一直在顫抖,而他也不動,在那一刻,他竟然也沒有詫異,似乎這個吻來得順其自然,此時的他似乎想起了與她的一切。
她吻得更烈了,她的淚水自兩側滑落……她從來就不知道吻一個人竟也會有吻到流淚地境地。
真的是他,同一個人,而卻讓她感到如此熟悉而陌生……夾雜著苦澀地味道,他唇際地氣息也越來越熟悉。
熟悉之餘透著惆悵,為何這個吻會如此惆悵?為何會如此苦澀難以割舍?他此時的沉默,他的回應,到底是想要告訴她,他回來了,他想起了這一切,還是隻是他的同情。
她收回了吻,己是淚流滿麵“為什麼不躲開,為什麼不推開我,為什麼在回應我?你想起了,對麼?”
他隻是深深帶痛的看著她,卻是不答。
這樣的表情似乎己將兩人凍結在這個時空之中,直到身後響起一絲清脆的聲音“阿木……”
他轉了眸,再回眸之時,麵上己然恢複了一絲平靜,仍是一副淡漠,絲毫不見方才的風浪“見過公主。”
婉靈公主眸中帶著猜測,帶著一絲慌亂的掃過身邊的她,立馬眼神就回到了他的身上,連忙起了他“阿木,說了你我不必這般見外,你身上有傷,快坐下。”
她伸手探過眼角的一絲淚,隻覺得濕了麵頰,再這樣呆下去,隻怕她怕她會控製不住自己。
她抹了一絲淚,含笑開了口“既然公主己回,我就告辭了。”
她一眼也沒瞧他,甚至心中己不奢望他能給她怎樣的回答,因為方才他麵對婉靈公主的笑就說明了一切。
倒是婉靈公主起了身,先她一步走在了前方“本宮送送你。”
她邁步跟了上去,似乎己經不再管身後的他是用怎樣的眼神送她離開的。
這一前一後走出了殿,殿中方才的她淚流滿麵的一幕,深深的紮在了婉靈公主的心裏。
她也知道婉靈公主出來送她的目的己經很明顯。
離殿有了一段距離了,想必現在兩人的談話,絲毫不會被打擾。
她微微停下了腳步,笑了笑“公主就送到這吧。”
婉靈公主聞聲轉了身,眸中沒有笑,仍是方才在殿中的那一絲慌亂,卻遲遲沒有開口說話。
她微微又邁了一步,離婉靈公主更近些,著眼下意識的環顧了四周後,淡淡一語“還是公主有話對我說,如若公主有話,盡管直說,這應該是個不錯的地。”
婉靈公主唇邊劃過一絲笑意,聲音卻帶著警告“本宮知道你與阿木以前是夫妻,阿木愛你至深,你也愛他愛到不顧一切,但是現在你們己經不是夫妻了,雙方也己經沒有了最初的那種相愛的感覺,而且阿木現在己經徹徹底底的忘了你,而你也曾斬斷青絲與他恩斷義絕,現下皇兄還要封你為後,還望九兒姑娘避嫌為好,你這般做,隻怕會置皇兄失了顏麵。”
有其兄必有其妹,眸中這份任性可是隨了她的哥哥千麵,就連說話也像了他三分,可笑的是,她竟然對眼前的這個女人絲毫沒有反駁的言論。
她說出來的話就代表她的選擇,她如若說不,那就是讓端木辰曦去死,她不能讓他死。
她微微揚了揚眉,眸中殆盡一絲委屈,笑了笑“公主誤會了,方才我隻是路過,見阿木公子在找公主,巧遇他身子不適,便扶他回殿歇著,正準備去尋找公主,公主這就回了。”
婉靈公主絲毫不相信她說出來的話,因為她知道,九兒隻說了前段,而後段她麵上的淚水絲毫沒有解釋,而婉靈公主也不在乎她的解釋。
婉靈公主也微微邁出步子,上前了一步,身子挺直了,一直保持著她公主高高在上的姿式“本宮不管今日到底發生了何事?本宮也不想聽見那些所謂的解釋,本宮隻是希望九兒姑娘好好的等做南靖的皇後,至於阿木,還請九兒姑娘放心,本宮以性命擔保,一定會護他周全,如若日後他想起了這一切,你與他那也是緣分己盡,而本宮一定會想辦法讓他回國,重整東晉,至於你們的孩子,本宮定會念在你是本宮皇嫂的份上,好好待他們。”
她無話可說,也無言以對,現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強迫自己帶笑說出這兩個字“謝謝”
她轉了身,腳步匆匆離開了,這一路,她像要自嘲自己的做法。
當年她為了複仇,以南靖國婉靈公主的身份嫁給他作妾,雖然到最後恢複了自己的九兒身份。
可是之一切好似因果循環,現在又突現在了她的眼前,她感覺到婉靈公主的敵意,她也感覺到了現在失憶中端木辰曦對婉靈公主的好感,這些種種都令她害怕。
回了殿,就聽見蘭心說,冰衣病著了,這還沒坐下理清這些思緒,又急急忙忙的趕來了冰衣的宮中。
這一見冰衣,冰衣雖是躺在床榻之上,可是麵色紅潤,絲毫沒有病態可現,她這個心似乎也稍稍沉了下來。
她這剛坐了下來,還沒來得及尋問冰衣的身子,卻讓冰衣這急性子先開了口“如何?”
這兩個字,讓她心稍稍一震,她不知如何回答,隻能故作沒在意,在冰衣的身上提了提被子“聽說你病了,我來看看你,好些了麼?”
冰衣拿開了她的手,眸中仍是一絲急切“你先別管我的身子,我想知道你與他今日進展如何?”
該死的,她是逃不過這個問題了,她隻能輕輕一歎“不是很樂觀,他似乎絲毫記不起我,雖然聽著我與他的之間的事情時,他眸中會有痛,可是那種痛卻是一種對我的同情。”
冰衣眸中的急切化作了一絲失落,頓時又轉化為了一絲擔憂“如若是這樣就麻煩了,婉靈公主今日在我這亮了話,她說待他傷好了,便會讓皇上給他們倆賜婚。”
她也微微抿了抿唇“她今日也警告了我,端木辰曦這個混蛋竟然忘了我,卻還惹來了桃花運。”
其實這些也正是她害怕的,她不怕婉靈公主對他動情,端木辰曦本就身邊圍繞了不少的女子,她都一一挺過來了,再多一個,她也不害怕,因為端木辰曦曾說過,他的心裏永遠隻有她的位置。
可她現在害怕的是這個婉靈公主的出現,似乎己在點點的走進了這個失憶人的心裏。
他失憶,就代表他己經沒有了她與他之前的那些刻苦銘心的愛,沒有那曾經那些他們一起走過來的風風雨雨,曾經既是一片空白,那麼現在便是內心動搖的最佳時期。
一旦婉靈公主走進了他的心裏,那她做的這些都是徒然。
冰衣見她失落的垂眸,她微微一歎“你就這樣放棄了?”
她麵上一怔,卻眨眼間化作一絲無奈“你覺著我還能再繼續麼?”
冰衣急了“當然得繼續,你與他愛得那般死去活來,隻因為他失憶,彼此就要放棄對方,這不像你。”
確實不像她,她抿了抿唇,麵上強扯一笑“似乎在這南靖,還隻有你冰衣最了解我。”
冰衣白了她一眼,歎息道“我都叫了你好幾個月的主子,總得對你下功夫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