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沒寫過,可滿篇的喜歡透過字句處處都要溢了出來,他哪裏還看不出來這是什麼。
她的用語還顯得稚嫩,可喜歡卻是半分不少於他人。
她將那個人稱為“您”。
寫的東西,便帶了些崇仰和敬畏。
“我的世界如此貧瘠,而您是我整個春天。”
“您別低落,如果可以,請您過來,過來我身邊,無人愛您,我便愛您。”
“我給您說山水,說日月,說我所能見過的美好,是有目的的,我希望您能盡您全力地想象,然後對號入座,知道您是有多美好,世間萬物不及您一分。”
“…”
這些描述看的多了,商觴就在腦海裏勾畫出了一個死不要臉,故意裝憂鬱的老禽獸形象,他家小姑娘還小,沒見過社會險惡,可又偏偏生的軟萌可愛,難免會有一些不要命的去引誘她。
他怕她上當受騙,可又不知如何說起,隻不過是拿出日記本,根本沒來得及談心,小姑娘就開始掉眼淚,還鬧得轟轟烈烈,離家出走,甚至差點被困在雪山裏。
她的性子又軟又硬,軟的時候,說什麼,她都說好,硬的時候,他為了懲罰她偷跑,關了她一個月,仍是不願意鬆口。
他有理有據,講情講法,可一懷疑她的‘意中人’,小姑娘的眼睛裏就聚起了兩泡淚,還拿那種複雜心痛又悲哀的眼神看著他,他也隻好作罷。
所以,初吻這個時間,其實也並非那麼出乎他的意料,隻是…
遊戲早已進行了不知多少輪,景致乖乖坐在他的身邊,偶爾還要瞪上幾眼沈星河,小姑娘靈動得不行。
隻是…罷了。
他早就知道,小姑娘最討厭他來著。
他飲盡杯裏的酒,又在包廂裏坐了一會兒,可坐著坐著,便愈是覺得胸腔內悶的不行,幹脆站了起來,出了門。
他一走,遊戲便玩的更是放肆,幾乎有著要掀了房頂的架勢。
他一走,景致的眉眼笑意就淡了,剛剛他在她身邊,蹩眉,嘴角下撇,垂眼,不高興的心情一眼便知。
她向門外的方向看去,收回的時候卻對上了沈星河的目光。
她就暗自地往沈星河的位置挪去,偏頭對著他輕聲問“公司出問題了嗎?”
“什麼?”沈星河扯著嗓子在她耳邊喊。
包廂內的音樂聲,劃拳聲,笑聲,吆喝聲,哪個不比她的蚊子哼哼聲大。
景致隻好提高音量“我說,為什麼商觴不高興?”
“你說什麼?能不能大聲點兒?”
景致看著一臉疑惑的沈星河,歎了口氣,她從來都沒有這麼扯著嗓子說話。
本來不想說了,但是沈星河還在一旁拽著她的袖子,非要她說不可。
她一氣之下,猛吸一口氣,衝他大喊一聲“我說你怎麼是個傻子呢?”
這句話,碰巧趕上了音樂切換的時候,整個包廂都回蕩著景致的話,久久環繞不去。
景致的臉‘刷’地就紅透了,旁邊沈星河還在喋喋不休“我怎麼就傻了?”
景致“…”
是在下輸了,不是你傻,是我傻。
真的,我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