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還那樣。”張德俊毫不否認，他自己家裏就沒有電燈，直到現在都沒有。往大山裏通電工程浩大，也看不見什麼經濟效益，與其給他們這些山裏人送電過去，還不如把他們都遷出來。但大山裏的老人們寧可不用電，也不肯搬遷，年輕人倒是像張德俊這樣陸陸續續地從大山裏走了出來，這實際上是一種自然搬遷。
“你們那裏的老百姓生活很艱苦啊，”王營長感歎地說道，“大山裏幾乎沒有什麼像樣的耕地，隻能在山旮旯裏種一些玉米土豆之類的雜糧，一年到頭吃不飽肚子。”
“那些老百姓怎麼非得在這種地方住呢？”一個年輕軍人不解地問道。
“他們的祖先是為了躲避戰亂才拖家帶口搬進大山裏的，”王營長給那個年輕軍人解釋說，“後來就在那裏開荒種地，蓋房子娶親生孩子，一輩傳一輩地定居下來了。”說著，王營長看了看張德俊，似乎是想讓他確認一下自己說得對不對。
張德俊點了點頭，王營長說得不錯，他聽自己的老師說過，他們的祖先的確是為了躲避戰亂才藏進大山裏的。
“你們那裏是武術之鄉，”王營長看著張德俊繼續說道，“幾乎家家都有人練武，我去征兵時招的那幾個小夥子都有兩下子，現在成了我們海軍陸戰隊的骨幹，有的還提了幹。”
“哦，是嗎？”張德俊覺得有點意外，他沒有想到自己老家的人還有在海軍陸戰隊裏當軍官的。
“是啊，有機會我介紹你們認識一下，”王營長說著，忽然想起了一件好笑的事情，“哦，對了，我去征兵的時候，他們一見我就問，部隊裏管飯吃嗎，我說管啊，自古以來當兵都是管飯吃的。他們又問，能讓吃飽嗎，我說能啊，你盡管敞開肚皮吃啊，想吃多少吃多少，別撐著就行。他們還問，每天都吃的什麼飯啊，我說山珍海味談不上，現在部隊條件好了，大魚大肉還是有的。他們說，你在騙我們吧，我說我騙你幹嘛，我自己天天吃的什麼我不知道嗎。嗬嗬，這幫小子別的什麼也不管不問，就盯著吃的問個沒完沒了。”
張德俊聽了王營長這番話有點心虛，抬眼看了看保衛處長，發現他正笑眯眯地看著自己，不由自主地臉紅了。
“小王，你還說他們呢，”保衛處長拿筷子指點著王營長說道，“你當初還不是一樣，在新兵連第一頓飯吃了十個饅頭，噎得差點沒上來氣兒。”
“哈哈哈，”在座的幾個年輕軍人第一次聽到他們營長的囧事，禁不住大笑起來。張德俊也忍不住笑了，忽然覺得這些軍人都挺親切的。
“老連長，你還記得那事兒呀，”王營長紅著臉說道，“那還不是因為我在家裏吃不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