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形殺手連暴斃,難道是範賁在暗中相助嗎。範賁的佩劍若霜雪,這兩日死掉的刺客皆是一劍斃命,但劍傷圍幹了血的蒼白皮肉卻顯出些灼燒的顏色。
第三天晚上,李班的高燒退了,下午勉喝了碗粥。寧州氣候不比成都,多風幹燥,想是太子驚嚇失眠,加之水土不服,感了風寒。李微情勢危急,寸不離左右。太子從李微那裏得高手暗中相助,心情平和了許多。雖然匪不用剿了,堂堂太子也不能幾個刺客嚇得禁足於此,李班鬥昂揚,吩咐第二天就要啟辰前往駐軍邊境,還力勸李微自行房休息。
不料李微的房呼呼大睡。他好像突然發現了頂有趣的秘密,估摸著如何杜撰一番,顯自己的神機妙呢。原來前日他通過“隕星”遍曆寧州山川大河,心中暗暗計數,把尋到的夷人匪寨觀察透了,便一直尋如何兵不血刃,來個“仙人”。等到後來要動手之時,前一日喧囂的寨子突然間無一人,裏麵倒著的不是第一把椅就是第二把椅的屍首,其餘都人間蒸發了。五個寨子,不到數天功夫,就人捷足登,全部滅。除了未卜這事,那幾屍首顯然是同一把力大無窮的刀劍劈開,傷口也都泛著焦糊的痕跡,讓李微頗有些摸不著頭腦。
現在這把力大無窮的燙劍又跟無形殺手扯上了聯係,想來必然是同一個人吧。第三天夜裏出奇的靜,就像滿天星辰都一同伴著月亮沉入了夢鄉,醒來時聞到窗外飄進幽幽的鬆針氣味,李班覺得風寒已經徹底康了。明媚春自窗欞透進屋來,無數細小塵埃圍著那道柱旋轉起舞,像在預示一個燦爛前程。太子待眾人用過早飯,頓車馬,不顧府台大人連滾帶爬的挽留,執意跨上英姿煞爽的高頭白馬。李微故作神秘地告訴侍衛,府後的小山坡上,鬆樹間好像藏著麼要緊的物事。幾個氣喘籲籲地來啟奏大事,臨走的隊伍又停滯了。
第三胡人扮的屍首發現了,就在一顆鬆樹上掛著。左肋下有一道可怕的切口,差點沿著右腰斷成兩截。腸子全在地上,血跡早就幹了。
何司徒眉頭大皺,那些侍衛也全都成了丈二和尚。不明白這些來曆不明胡人連死在府邸圍是何種意。太子沉吟不語,侍衛來報,府外有個極高大的客人前來,見李微少俠。李微看一眼李班,太子道:“讓他進來”
來人的高得離奇,李微自付若是站在一起,他連此人的胸口都未必夠著。分明是豔陽天氣,來人卻披著蓑衣,戴一頂缺了幾道口子的鬥笠,顯出張遍胡渣的臉。一身粗藍衣好像無法包住頎長的四肢,高高地把手腕腳踝露在外麵。
分明是漢話,其中卻夾雜了濃厚的羌口音:“在下張華,參見恩公、太子”,伸出兩隻長手作揖,卻不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