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輕篾一笑,說:“先皇那兒。”
“什麼!先皇那……你……!”千公公頓時臉如死灰,腳步踉蹌地連連後退了幾步。心裏麵“轟”的一聲,感覺整個天都塌下來了。
這時,外麵又有人唱喏道:“皇上駕道!”
千公公徹底癱在了地上。
禁衛軍守在宮院外,宮院內又烏啦啦的進來了好一隊宮人。
玄帛身穿明黃色的龍袍,頭束黃金帝王冠,在眾人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他雙目凜冽,似玄鐵般寒冷;高挺的鼻翼,讓他完美的臉頰更有刀削般的鬼斧神工之感。兩片薄薄的唇緊緊的抿著。修長的身軀永遠威嚴地筆挺,散發出讓人不寒而栗的王者氣勢。
宮人們誠惶誠恐地把頭埋在地麵上,高聲山呼著:“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唯獨碧落,孤傲地站在眾奴才中間,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玄帛看了一眼碧落,見她穿著他給雲妃準備的大紅喜袍,戴著他親自挑選的那支鳳釵,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他的眼神像冰箭一樣射向碧落,停留了一秒,淡淡地說:“綁了,就地淩遲。”
那語氣,就像吩咐人上茶一樣平淡輕鬆。
其他宮人們嚇得渾身發抖,生怕玄帛會遷怒於他們。
千公公更是嚇得臉色發青,搗蔥似地在地上磕頭,求饒說:“奴才辦事不利,請皇上降罪!”
玄帛斜了千公公一眼,沒說話。
這時,早有宮人替玄帛搬了一張又大又軟的長塌過來。
玄帛就在院子前麵坐了,冷眼看著幾名禁衛軍將碧落綁在行刑的木架子上。
千公公來回看了幾眼,小心翼翼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機靈地從宮婢手裏接過茶水,並小心地用銀針試了試,親手奉給玄帛,說:“皇上,請用茶。”
玄帛淡淡地掃了千公公一眼,千公公心裏一緊,臉上升起極度討好的神色,盡了全力才沒讓手裏的茶盞掉下去。
“哼,你倒不蠢!”玄帛冷冷地說了一句,接過茶杯喝了一口,順便給千公公打了個眼色。
千公公心裏長吐了一口氣,頓時直挺了腰杆兒,尖著嗓子唱宣道:“行刑!”
行刑官不忍地對碧落看了一眼,手起刀落,很有分寸地削掉了碧落肩胛上的一片皮肉。鮮血所到之處,大紅的喜服變成了暗紅色。
碧落的臉色慘白了幾分,她兩眼直勾勾地緊盯著玄帛,咬牙切齒地說:“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爺在看著!不肖之人,必遭天譴!”
玄帛懶洋洋地抬眼望了一下夜空——
天上,皓月當空,群星璀璨。
薄薄的唇瓣輕啟,他嘴角挑起一抹殘忍的冷笑,輕篾地說:“天?朕既然有今日,就不懼天命!天又奈我何?”
傳聞玄帛狂妄、霸氣,但想不到他竟然囂張到天地不懼的地步!
這樣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冷血的人,還能指望用“死後如何如何”這一套來威懾他嗎?
碧落絕望地閉上了眼睛,隻能在心裏祈求上天垂憐,讓雲秀女順利逃出皇宮,保全貞潔,也保全皇室的名譽。
但是,上天顯然沒有聽到碧落的祈求。
一個纖弱的身影正從雲繡宮外飛奔而來,她雖然穿著普通宮女的服飾,卻猶如天上的月亮一般美得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