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音剛落,李懟懟反手就是一條金色鏈條套住了衛無常。
像是綁粽子,把他裹得極緊,雖然很不適時宜,但看到這樣的衛無常,我肚子叫了一聲,餓了,快端午了,有點想吃粽子了,還要蛋黃瘦肉餡的。
“信你肚子叫了。”陪陪像沒看見那邊動手了一樣提醒我,“你是不是餓了?”
是,我不僅餓了,還有點尿急,好像還有點頭暈,腦袋裏盤旋著一股嗡嗡的聲音。但是現在好不容易控製了情況,我可不想讓他們又在這裏打得昏黑地,我攔在衛無常麵前,對李懟懟:“先好好話。”
李懟懟眼神再次變得很微妙起來,他沉默。
反而是衛無常先開口安慰我:“無妨,在下既已認輸,便不會再過多反抗。”
我回過頭去看他:“你是不反抗,可我這不是怕他揍你嗎?”
衛無常一愣,垂頭輕聲道:“多謝姑娘回護。”
“我靠!”李陪陪喊了出來,“這人綁過你哎!還控製了我!這是敵人!蘇信你居然還護著他!我們這麼風風火火的趕過來是為了救誰?你這吃裏扒外的東西!”
“你是趕過來了。”我瞥了她一眼,她想了想她剛才的所作所為,也噎了一下,但又立即挺直了背脊,死鴨子嘴硬的:“不管,這死人讓我擔驚受怕了那麼久,棺材都不敢爬出來,不殺他難解心頭恨,他就是我仇人。”
我揉了揉額頭:“陪陪我知道你很氣,但你們先聽聽因果。”
“聽個屁。”李陪陪一口否定了我。
“好。”她旁邊的李懟懟卻出人意料的應了下來,隻是他依舊沒有鬆開他的法器,牽著那條金色的鏈子,走到辦公桌背後,坐在他那大大的辦公椅上,微微一轉動椅背,正對著我和衛無常,雙手在胸前一交叉:“,所謂的因果。”
於是我將衛無常告訴我的事轉述了一遍,作為一個職業漫畫作者,雖然我的創造力不行,可我的複述力還是非常讚的,一口氣完,衛無常沒有打斷也沒有補充,隻在最後認可的點了點頭:“便如姑娘所。”
“哦,如她所。”李懟懟點了點頭:
“所以這位大將軍,你是想在打了我們的人,浪費了我們這麼多人力物力通緝你之後,隨便解釋一句你有苦衷,就拍拍屁股想走嗎?”他推了一下那金邊眼鏡,鳳眼的眼角讓他的神情顯得有些犀利凜冽,“走之前,你還想讓我們幫你找回你的心髒?嗯?難道你們古代軍營對敵軍或戰俘,都這麼好嗎?”
不得不,李懟懟擺出這副模樣的時候,氣場是很足的,他懟得我沒辦法幫衛無常接話。
衛無常也是個不善言辭的主,一番言語下,他也沉默了。
常年被催租的李陪陪終於享受了一把跟她哥站在同一戰線上的快|感,連連點頭,雙手一叉腰,把她那對傲人的胸挺了出來,“對對對,你就想這麼走了嗎!有這麼便宜的事嗎!”
“嗯。”李懟懟和李陪陪開始唱雙簧,“這不是件便宜的事。”
“就是就是,不是便宜……”李陪陪陡覺不對,轉頭看看李懟懟,觸到李懟懟的神情,她剛才仗勢欺人的氣勢一下就低下去了,那雙漂亮眼睛眯起來,漸漸流露出了鄙夷的目光,“李懟懟你……”
李懟懟手指在辦公桌上敲了敲,沒有看李陪陪,也沒有看我,就直勾勾的盯著衛無常:“現代社會,想要保釋,需要幫忙,是要付錢的。”
李陪陪:“……”
我:“……”
李懟懟這家夥以前難道是幹黑道收保護費的嗎?他想就著這個機會狠狠的詐這個古人一把嗎?他到底是多窮,對金錢有多執著啊!
我內心吐槽彈幕幾乎要擋住了眼前李懟懟的臉,就在這室內一片沉默的時候,衛無常開口了:
“如今現世,在下無權無勢,身無分文,錢財難付,唯生前得蒙先皇聖恩,禦賜寶劍一把,隨我征戰多年,此劍於我意義極重,但若閣下能助我尋回心髒,在下無以為報,此劍也可作為抵押,交予閣下。”
禦賜寶劍啊,我轉頭看了衛無常一眼,他看起來是個一板一眼的人,在以前的時代應該是個迂腐且帶有點愚忠的人吧,皇帝賜給一個將軍的劍,對他來肯定很重要……
“劍呢?”李懟懟絲毫不為所動,直指核心問題,“對你來意義如何不重要,我得審審值多少錢。”
我看著這樣的李懟懟,簡直情不自禁的癟了一下嘴,一轉眼,發現旁邊的李陪陪也是這樣的……
這個充滿銅臭味的吸血鬼!
“劍配於我身側。”
李懟懟聞言,金色鏈條像蛇一樣在衛無常身上收縮攀爬,露出了他的腰腹部,但還是綁住了他的腿和手臂。
我仔細一看,在他褲腰旁邊,確實有掛著一把短劍,劍鞘大概與匕首差不多長短,所以剛才我都一直沒有注意到他身邊的佩劍,或許……也是因為他**上的傷疤,實在太驚人了吧。
“皇帝賜的劍,這麼短?”我問。
“非也,此劍劍身出鞘乃有三尺,姑娘可拔劍一觀。”我走到衛無常身邊,伸手要去解他腰上的劍,但伸出手去的時候,才覺得,嗯,這個姿勢莫名的有點曖昧,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有點莫名尷尬的瞥了旁邊的李懟懟一眼。
李懟懟依舊坐在他的辦公椅上,交叉這雙手,靜靜盯著我,不言也不語。
眼神有點怪,但我為什麼要管他眼神怪不怪。
我專心解了劍,將那短劍拿在手裏的時候才發現,這劍居然沉得可怕。劍柄底部嵌著一塊大大的白玉,白白糯糯,上麵像有油浸出一樣,摸上去滑滑的,可一點也沒有油膩感。我試探的問了一句:“羊脂白玉?”
衛無常點了頭。
旁邊李懟懟眼鏡上的光一閃,連沒有正眼看他的我都感覺到了他的注視。
我一手拿著劍鞘,一手握著劍柄,使了一把力,然後放棄了,太沉了,握著難,拔也拔不出來我吃力的把它放到李懟懟的桌子上:“李懟懟你要審就你來拔吧。”